第七十四章 为霞尚满天

  【她听闻浮生若梦,因此便想要做一个云霞般的梦,她也希望梦中的他会倚窗看大朵大朵的蔷薇花开。】
  小人儿回来时已是深夜,今日她穿了一袭粉色衣裙,气色也好了大半,手中正提着一盏灯笼。
  “哥哥。”小人儿将手中的灯笼放下,问道:“这么晚了,哥哥怎生还不去歇息?”
  沈阔抬眼望着小人儿,道:“小七今日去了哪?”
  小人儿拂去衣服上的草籽,道:“在山上坐着看落日呢。”
  “嗯。”沈阔点点头,站起身来道:“早些睡,我回房了。”
  “嗯,哥哥夜安。”小人儿道,待沈阔离去,将门关好便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小人儿尚在睡梦中时,齐褚的声音便在外面响起。
  “子卿,子卿。”敲门声很轻,但还是让小人儿从睡梦中惊醒。
  扶着头下床开了门,小人儿见到站在外面的齐褚,恭敬地道:“师父早。”
  齐褚嘴角弯了弯,蓝色眼里全是笑意。
  “从今日开始,子卿便要跟着为师好生学习知识了。”齐褚学东西极快,才回国几天,便学会了连贯地说话了。
  “嗯。”小人儿点点头,遂要将门关上,谁知齐褚一个侧身挤了进去。
  “师父?”小人儿不解地问:“可还有什么事?”
  齐褚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无事。”
  “那请师父先出去,徒儿要换衣裳了。”小人儿做了个请的动作,齐褚只好退了出去。
  小人儿很快换好衣服,长发用一条发带轻轻束着,脸上未施脂粉,却清丽可人,叫人挪不开眼。
  “师父,我们去用早饭吧。”小人儿轻轻拉了一下齐褚的衣角道。
  “好。”齐褚遂跟上小人儿的步伐一起去了厅堂。
  此时沈阔和陌念已然坐在座位上了,两人挨得很近,沈阔正在替陌念剥虾。
  “哥哥。”小人儿见了两人,却假装没看到陌念。
  “小七,过来叫你嫂嫂。”沈阔却将小人儿拉到陌念身边,一脸认真地道。
  “嗯?”小人儿不解地问:“嫂嫂?”
  “嗯。”沈阔点点头,“从今以后你便要唤念儿嫂嫂了。”
  “可是……”小人儿有些不甘心地道:“你们不是还未成婚么?”
  陌念这时开口了,道:“婚事只是个形式,我早就是你哥哥的人了。”说完还朝小人儿挑挑眉,高傲极了。
  小人儿自知自己早就没了博弈的资格,心内难免有些疼痛,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道了声:“好。”
  这时顾北庭和茵陈才来,茵陈和顾北庭都是不大爱说话的人,也只是坐下悄声吃饭,并不说话。
  吃完饭后,小人儿跟了齐褚去学习。
  沈阔和陌念去街上置办东西,茵陈则回了房间,顾北庭则去研究医书了。
  齐褚刚教小人儿认识了柏拉图、歌德,外面便有一阵嘈杂声响起。
  小人儿却不理会,饶有兴致地问齐褚,“师父,西方的哲学指的是什么?”
  齐褚枕着手耐心地解释:“即智慧之学,是一门使人聪明的学问…………”
  齐褚叙述了很长,小人儿则很认真地听着。
  “砰!”突然有人将门狠狠踹开,进来了许多穿军装的人,立刻便把小人儿和齐褚包围了起来。
  “说,有没有见到陈茵?”为首的那个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画像,画中的人巧笑嫣然,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媚惑极了,俨然是茵陈的模样。
  “没有,没有见过。”小人儿撒了慌,尽管心中十分惊慌,却还是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我再问你一遍!”为首的那个人突然从眼角拿出手枪,比在小人儿头上。
  小人儿攥紧了拳头,丝毫不畏。
  “干什么呢?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齐褚刚说完头上便遭了重重一击,瞬间便倒了下去。
  “师父——”小人儿顾不得头上抵着的枪,推开为首那人便跑到齐褚身边。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小人儿几乎是颤抖着将手伸到齐褚鼻边。
  “放心,人没死。”为首的那人冷冷开口道。
  “你们凭什么打人!”小人儿气极了,话音刚落,一颗子弹便打到了她的身边,小儿人怕得气都不敢出。
  “就凭你们窝藏罪犯。”为首的那个人说完把手枪移到齐褚身上,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一次,你若不说实话,下一秒,我这枪可再不会留情了。”话语中的威胁惊得小人儿几乎要昏过去。
  “我……”小人儿正要说话,门外却款款走来一道俏丽的身影。
  “顾长官这是做什么呢?怎生这样经不起等,我这不是来了么?”茵陈笑着走向为首那人的身边,伸手轻易便夺过他手中的枪。
  许是见到茵陈,为首的那人身上的戾气也减了许多,挥挥手冷冷道了声:“我们走。”
  接着便有两个下属拿着手铐将茵陈铐了起来,小人儿正要说什么,却见茵陈无声地说了什么。
  “不用担心。”小人儿从茵陈的唇形里读出这四个字,便假装没有看到,任茵陈被他们带走。
  国民党的南京官员首府。
  待将茵陈带到首府自己的房间,顾慕才挥手让押着茵陈的下属出去,亲自替茵陈解了手铐。
  “茵儿——”顾慕突然唤,声音温柔极了,茵陈一时没反应过来,征征地看着顾慕。
  “顾长官记错了,我不是什么茵儿。”待反应过来,茵陈才冷漠地道。
  许是这句话触了顾慕的逆鳞,顾慕突然一把将茵陈扛起,毫不怜惜地扔在床上,身体随即覆了下去,“你既然记不起来,就让我好好帮你回忆回忆……”
  几个时辰后,茵陈才睁开眼,身旁的男人睡得正熟,精致的眉眼没了往日的戾气,茵陈忍不住伸手抚上那人的眉眼。
  突然,手便被人狠狠地拿住,茵陈忍不住呼痛,却见是身畔的人醒了过来,“怎么,你这女人还想趁我睡着对我下手?”顾慕的声音冷极了。
  “是又如何?既然顾长官想牡丹花下死,我又怎能不成全?”
  忽然,顾慕猛地一用力,茵陈的手臂便被折断。
  “这只手是给你的教训,记住,别太高估自己了。”
  ------题外话------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