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识得东风面
“陆川，我要喝鸡汤。”小人儿眼神看向很远的地方，声音有些飘渺，但陆川还是听见了。
陆川拍了拍小人儿的肩膀，示意小人儿自己知道了，然后走进房间，拿出一个纸包着的东西朝外面走去，不时便提回来一只大公鸡。
“陆川，你方才是拿东西去换公鸡了么？”小人儿问。
陆川点点头，很快将鸡打理好。
“陆川，对不起，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小人儿边替陆川烧火便道，陆川只是笑了笑，摆摆手。
很快一锅鸡汤就出锅了，小人儿远远地就闻到香味，咽了咽口水，恰好被陆川看进眼里，陆川抿着嘴笑了笑，替小人儿盛了一碗汤，小人儿接过，小口小口吹着喝。
“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小人儿由衷感叹，陆川却没有吃鸡肉，为自己炒了盘土豆丝便端着碗坐到了门口。
“陆川，我一个人吃着不香，你进来和我一起吃。”小人儿照例还是那句话。
陆川点了点头，端着碗进了厨房，小人儿抢过陆川的碗，往他碗里夹了些鸡肉，又道：“你的手艺这般好，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独享。”
陆川笑了笑，把鸡肉夹出去一些，这才端起碗吃了起来。
这一顿，小人儿吃得很是尽兴，吃过饭后她抢着洗了碗，陆川不知道去哪里了，过了很久才回来。
陆川回来时手里多了套衣裙，浅粉色的，袖口处和裙角袖了小朵小朵的雏菊，很是漂亮。
陆川把衣服递给小人儿时，小人儿呆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陆川，谢谢你。”小人儿说这话时眼睛瞬间湿润。
陆川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谢，小人儿接过衣裙换上，又简单挽了一下头发，陆川见到这样的小人儿，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苏醒。
“陆川，好看么？”小人儿转了一个圈，脸上的笑容胜过一切。
陆川只是微微笑着。
次日，小人儿醒来时已是晌午，吃过陆川给她留的东西后便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又给陆川留了一张纸条便出了门。
陆川回来时见到紧闭的房门，心中便已清楚了几分，待看到小人儿留下的纸条，陆川苦涩地笑了笑。
“陆川，我走了，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小七。”入眼是娟秀的字迹，陆川将那张纸小心折好放进兜里，喝完剩下的鸡汤后便睡下了，只是这一夜，陆川如往常一样失眠，直至天明才辗转睡去。
静雅小苑。
沈阔一早就派出了人去找小人儿，现下他有些体力不支，不觉间趴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而小人儿是在黄昏时才到小苑的，她疲惫极了，还未进小苑的门便晕了过去。
有眼尖的下人发现了小人儿，急忙去喊来沈阔，沈阔快步走来，将小人儿一把抱起便进了房间。
“快去请郎中。”沈阔急声吩咐。
下人很快请来郎中，郎中替小人儿一番诊治后，对沈阔道：“小姐旧伤未除又添新伤，现下身子虚弱得紧，可得好生照料啊。”
“旧伤？”沈阔皱着眉问。
“嗯，敢问小姐可是落过胎？”那郎中又问。
沈阔心里揪了一下，半响，才点点头。
“那便是了，小姐的病便是从那时候严重起来的。”那郎中道，说完便背起药箱走了。
沈阔关好房门才敢仔细看小人儿，小人儿的一张笑脸惨白着，额头渗出虚汗，模样看起来有些痛苦。
“小七，是哥哥不好。”
沈阔刚说完便见小人儿的眼睫毛重重颤了一下，下一秒，小人儿便睁开眼来。
“哥哥。”小人儿虚弱地唤。
“嗯，哥哥在。”沈阔一瞬间红了眼睛。
“哥哥莫哭，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小人儿强作欢颜道。
“傻姑娘——”沈阔伸手将小人儿额前的碎发理顺，道：“我以为我能找到你，对不起。”沈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懊悔，在小人儿看来却是不能容忍的。
“哥哥，我几时怪过你，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信你的。”小人儿道。
信你，如同信这世间一样。
小人儿在小苑将养了将近两个月才好起来。
这时天气已经很冷了，清晨起来一推开窗便可以看见白蒙蒙的霜雾结满树枝和墙角。
这一日，小人儿披着新做的斗篷在院子里赏梅，冬月的梅花开得极美，可以大雪未至，不然红梅白雪的光景将是怎样牵动着人的心。
开满白雪的院子里，一眼可以望见穿红色斗篷的身影，小人儿将斗篷帽子戴上，显得脸越发小了。
“小姐少喝些，烈酒伤身。”桌上小火炉正温着酒，小人儿一杯接着一杯，有下人上前来劝阻。
“无妨的，这酒虽烈，喝着却可以暖人心。”小人儿笑着道，眼前已有些看不清。
“谁给小姐喝酒的？”恍惚中，小人儿听见沈阔愠怒的声音，她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七！”倒下的最后一刻，小人儿看见沈阔朝她走来。
这就够了，小人儿想，在这世间还有人在乎着自己，而那人正好也是自己心仪的人。
小人儿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下去，而房间只有沈阔一人。
“哥哥。”小人儿撑着身子起来。
沈阔泡了一杯蜂蜜水端给小人儿，“谁准你喝酒的？”沈阔面有愠色。
“没有谁，我自己想喝的。”小人儿接过蜂蜜水小口喝着，乖巧极了。
“不许再有下次。”沈阔揉了揉小人儿的头说。
“好。”小人儿笑了笑说。
沈阔突然皱起眉，小人儿不解，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便小声道：“哥哥，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沈阔回过神来，伸手弹了弹小人儿的额头，道：“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喂胖。”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哥哥是想要我嫁不出去么？”小人儿一手枕着下巴问。
“可太窈窕同样入不了君子的眼。”沈阔难得打趣小人儿一次。
“是是是。”小人儿头如捣蒜，“哥哥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