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诗眼倦天涯
“老头儿，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这样了？”小人儿的情绪突然低落下去。
“哪样？一辈子看不见么？”洛老头所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长胡子，“有我洛神医在，有什么疑难杂症是我治不好的？”
“不是，我是说自己的这一生都要这样度过了么？”小人儿说完苦笑了一下。
“这样不也挺好？”洛老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无论好坏，都是上天给我们的恩赐。”
“是这样么？”小人儿明显有自己的想法，却不肯说出来。
“小七。”有人走进来朗声唤道。
“二爷。”洛老头见陆二爷走了进来，起身和陆二爷说了小人儿的情况便出去了。
“雪化完了呢。”陆二爷走到小人儿床边坐下道。
“嗯。”小人儿笑着点点头，又问，“二爷几时带我去看？”
“等你眼睛好了，想去哪我都依着你。”陆二爷柔声道。
“如果不好呢？”小人儿听了有些失落，“倘若不好，我便一辈子把你锁在身边。”陆二爷说这话时认真极了。
“那我还是快些好起来吧。”小人儿道。
“怎么？”陆二爷反问：“不愿待在我身边？”
“不是。”小人儿紧张地扯着衣角，酝酿了半天才道：“终有一天，你会有你的妻，我也会嫁为人妇，哪能一辈子将我锁住呢？”
“傻姑娘，除了娶你，我还能娶谁呢？”陆二爷道。
小人儿听了蓦然红了脸，“二爷莫要拿我打趣。”
“你如今无人作主，自己的婚姻大事是由着自己的。”陆二爷顿了顿，才问：“你可愿嫁我？”
嫁？“好。”小人儿笑了，我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嫁进你陆家。
“你可当真？”幸福来得太快，陆二爷有些不敢相信。
“嗯，自是当真的。”小人儿低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清的声音说：“你待我好，我自是记得的，只是——”小人儿伸出手，陆二爷不知道小人儿要做什么，以为她要起身，急忙伸出手扶住她，小人儿却一把握住他的手，问：“我愿意嫁与你。”
“好。”陆二爷笑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陆二爷的太太了。”
“幸会幸会，陆二爷。”小人儿调皮地笑了笑。
“幸会，陆太太。”陆二爷笑得像个孩子，随即替小人儿披上衣服，嘱咐她再睡一会便出去了。
陆二爷很快又回到小人儿的房间，“小七，这个月十五号宜嫁娶。”陆二爷欣喜道。
“好。”小人儿起身，摸索着下了地，陆二爷急忙走过去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却听见小人儿道：“如果哪一天你不愿照顾我了，你便把我的腿打断，这样我去街上讨饭时还能多要些钱。”
“胡说些什么。”陆二爷皱着眉头不悦道。
“没有胡说。”小人儿苦涩地笑了笑，“我说真的，你迟早有天会抛弃我的。”
“不会。”陆二爷笃定地说，“就算你父母抛弃了你，就算你心心念念的哥哥也抛弃了你，我也会一辈子疼你、护你。”
小人儿不再说话，稍晚些时候，又让陆二爷牵着她到街上逛了一圈，回来时下人拎了大包小包，都是陆二爷为小人儿买的衣物、首饰，连平日里她不常用的胭脂水粉也买了好些。
“小七可是累了？”陆二爷枕着手看着睡眼朦胧的小人儿问。
“有些。”小人儿老实回答，陆二爷立刻让下人端来熬好的鸡汤亲自喂小人儿喝下去，这才让她到床上去睡。
而此刻沈家，沈阔刚把郎中送了出去，拒郎中所说，自家老爷子的身体有了些好转，不过很可能是回光返照，沈阔虽与老爷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听了还是有些难过。
“父亲。”沈阔推门们走了进去，“阔儿，你来了。”沈老爷子欣慰地看着沈阔，“果然这个时候还是只有你靠得住。”
沈阔听了只是淡淡点点头，端过一旁的汤碗亲自喂老爷子喝下去。
“父亲，陆家昨日来消息了，他们同意了。”待老爷子喝完汤药，沈阔才向老爷子汇报这些日子生意上的进展。
“以后这些事你作主便好，父亲信得过你。”沈老爷子拉过沈阔的手，欣慰地轻轻拍了几下。
“儿子一定不负父亲重望。”沈阔道，眼中一片坚定。
“好好好。”沈老爷子从沈阔身上看见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很是欣慰。
“待老爷子我西去，这沈家便交给你打理。”老爷子说完重重咳了几声。
“好，儿子都听父亲的，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沈阔敛了眉眼说。
“你大哥二哥我是靠不住了，我们沈家的兴衰全系你一人之身，你可得多担着些。”沈老爷子不断咳着，断断续续才说完这些话。
“父亲莫要再说了，快躺下睡会。”见老爷子这副样子，沈阔忧心得不得了，急忙将老头子扶躺下去。
待老头子呼吸声平稳下来，沈阔才走出了房间，刚开了门便看见门口立着一位穿了水绿色旗袍的女子，那女子模样生得极美，只是眼中那一片疏离的到底让沈阔看了有几分不悦。
“敢问可是沈家三少？”那女子开口，声音温柔极了，与面上的清冷却是大相径庭。
“嗯，我是。”沈阔刚说完便见那女子欠了欠身，“小女子苏槿，见过三少。”
原来是苏槿，沈阔却是一点也不意外，“苏小姐不必见外，唤我子君便好。”他怕苏槿心中疑惑，便补充了一句，“子君是我的字。”
“好。”苏槿笑了，笑得温婉，沈阔竟有一刹那的失神。
“我希望苏小姐能够早日嫁进我们沈家。”蓦地，沈阔说了这么一句。
“为何？”苏槿红着脸问，“我对苏小姐一见钟情，不知道这个理由苏小姐可还满意？”沈阔说完也笑了，沈阔不笑时也有几分清冷，但只要一笑便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
“能嫁给三少，是苏槿的荣幸。”
“沈阔愿娶阿槿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