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人

  “嘿嘿嘿”
  只听屋内傻笑几声,那人故意把腿向外撇,大摇大摆走了几步。
  “确实告诉给了那个人,不过,知道这消息的,可不止这一个。”
  小人得志的嘴脸,再加上先前的猥琐,邹珩刚看到这个人时有的些许好感,被他两三下就抹去了。
  不过,说到底他只是贪财,是为利做事,这件事与他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他会这样做,于他而言又有什么错呢?
  “就像从我这拿走货物的那姑娘,她后来还找过人到我这儿问相关的事呢。她给了合理的价钱,这消息我自然也会给她。”
  “你说她找人来问过你?!”
  从进屋之后就没开口说过话的邹珩,猛然弹起一步越到那人面前。
  那人也是被吓了一跳,邹珩进屋之后连个动静都没有,他都快要以为芮玄阙是带了个哑巴过来的了。
  “是,是啊。”
  酒喝的多了些,就算再怎么注意,这种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没办法控制住的。此人一不小心就露了怯。
  似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此人急忙后退一大步,与邹珩之间有了些距离,“这不是人之常情?”
  “那是你的常情。”
  这个突来的消息,令邹珩平静的心有些烦乱。
  “你们接着说,不用考虑我。”
  邹珩坐到墙边的一个小板凳上。
  多了这两句话,那人心里不禁嘀咕起邹珩。
  “本来也没你什么事,非要来讨人嫌。”
  ……
  那边芮玄阙继续和人谈着,这边邹珩脑中已经近乎放空的状态。
  谈槿说过,她对当年的事几乎没有印象。正因为这样,有关于她当年那次任务的事才一直没有调查下去,没有任何进展。
  谈槿……
  邹珩反复念着这个名字,隐隐头疼。
  等等!
  邹珩眼睛骤然亮起来,他在脑中反复过了几遍相关之事,突然意识到一处绕了些弯的地方。也是这一个弯,再加上他刚听到那人说的话,他才没能及时意识到这关键所在。
  谈槿,她说的是不记得任务,而并非是任务之外的事啊!
  “我怎么这么蠢。”邹珩在心中笑着自己,但也为自己没有沉浸于部分言语而感到庆幸。
  在他醒悟的同时,芮玄阙与那人也说到了主题。
  “那个人在离开之后我有派人跟踪过,他一路自驾行驶到边界,而后换了辆车,进到了封示之内。你也知道,封示不是我们的底盘,我们的人在你们那,可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呢?”芮玄阙问道。
  他知道如果只有这些,眼前的人根本不会将其作为什么值钱的消息来买卖。
  方才他们已经定好了价钱,如果只这么一句话,那他们之间的这笔交易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那个人在东西被那姑娘拿走后没多久,又给我送来了一笔好生意,是一些我们当时急需的器械。也不知道他从哪打听到的,送来的可谓是再及时不过了。”
  “那批器械是我接手的,我瞧着那材质、那设计,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能搞到手的。因为,那些东西不是民用的。”
  “不是民用”这四个字,不用再可以多说话解释,已足够让人明白。
  这人故意卖关子,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似是在等芮玄阙有何反应,好满足他的好奇心。
  “接着说。”芮玄阙不动声色,冷冰冰地看了那人一眼。
  “切”
  那人又哼了一声,但也没再藏着掖着。
  “那批器械具体来源我是查不出的,但有人帮我查到了,说是你们西南营地的东西。”
  “同时又了解到的还有那个和我做交易的人,那个人,他姓陈。至于叫什么,是做什么的,我可就没有什么本事再能查到了。”
  “怎么样?这些,足够了吧。”
  “勉强。”
  芮玄阙话音落下,想着叫上邹珩离开此处,一抬头,发现邹珩正看着他们这边。
  眸中闪光,明亮且通透。
  他以为,邹珩会因为刚才的事和他一样心情不太好,可事实却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要走吗?”邹珩主动开口问道。
  “走。”
  “我的钱呢?”那位十三间在此处的好酒负责人不忘问道。
  “晚上一起。”
  出门,已是近中午的时候。
  他们二人一出来,站在外面的人便进去了,也没留个人说送送他们什么的。
  五楼的走廊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东西有些沉,邹珩不得不走快些,只注意了这楼内的大概,并没有仔细查看。此时已经清闲下来,自然观察楼内的心思也就多了些。
  两边各六个房间,尽头也就是他们出来的房间便是第十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门的颜色都是不相同的,上面没有其他标记。
  两人走路发出了些许声响,瞬间,每个房间之中都走出来了一个人。
  这些人年纪都差不多大,二十几岁十分年轻。那些人站到门口,左手放在腹部上方,右手则是置于后腰间,动作整齐划一。
  整条走廊之中,顿时杀气重重。
  这样的感觉,在两人走到走廊另一尽头,拐歪下楼的时候,才渐渐散去。
  邹珩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娄金当时会说他根本不知道进哪个房间了。
  别说进去,若非熟人引荐,就算他能进这栋楼,怕是也会在上五楼的同时就会被人一枪毙命吧。
  “这,可是不少啊。”两人在远离那栋楼,走上桥的时候,芮玄阙缓缓说道。
  对营地,他或许并不是完全了解。可这世上陈姓不是那么独特姓氏,在营地那么多人之中,必是一抓一大把。
  当然,这个前提还得是那人很打探到的是真的。如果他所知道的只是一个假的姓氏,那么就算有能力把西南陈姓之人全部拷问一遍,他们也只会是在做无用功。
  “能让他们都稀缺,需要外力来帮忙得到的,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他说是器械,但却是营地里拿出去的。能提出重要物件的人,一定不是默默无名之辈。”邹珩道。
  “或许吧。”
  几年过去,就算不是无名之辈,当年的痕迹想必也早就被人抹去了,他们想查又能查到什么呢?
  “谈槿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去到西南做一个普通教官?”邹珩忽然问道。
  这一问,把芮玄阙也问住了。
  对于谈槿,芮玄阙一向是只去保护她,从来都不会考虑她所做是因为什么,更不会去深究那些。他所要的无非就是让谈槿安全、快乐而已。
  所以,邹珩问的,他是一点也不清楚。
  但芮玄阙并非无脑之人,只邹珩这一个问题,便让他想到了问题所在。
  “原来,是这样吗?”芮玄阙喃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