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坐失良机 上
“王爷放心吧。”
冯老板说起过，有时为了吃喝玩乐方便，他们会在青楼谈生意。云龙托冯老板特地约了几个辽国商人去倚艳楼谈买卖。商人重利，见有利可图又可以偎红倚翠自然答应。
冯老板按照云龙的指示，特地点了二楼挨着密室的房间。趁着小姐们歌舞正热闹，云龙抽身想要探访密室。只是四下探查，都没有找到入口，又怕从屋顶直入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只得铩羽而归。
正一筹莫展之际，茱萸领着佟于蓝来找紫冰：“姑娘，最近我和魏叔接了个画界画的活，觉得有点奇怪，来跟你说说。”
紫冰让着座，嘴里怪喃着笑道：“你都得中进士了，怎么还有心思弄这个？”
佟于蓝笑道：“姑娘不知道，等候分派职位还要些时日，不如接点活计贴补点生活。”
本已要坐下的佟于蓝，忽然又站起来，冲紫冰茱萸鞠躬道：“多谢两位姑娘赠的鞋，才让我暖暖和和过个冬。”
茱萸没想到佟于蓝把她与紫冰相提并论，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紫冰才知道还有此事，笑道：“那是茱萸帮你，我并不知情。是我不敢当。说说吧，什么奇怪的事？”
佟于蓝从怀里掏出一卷纸，展开了道：“姑娘你看，这像不像城池图？就算用界尺引线作画，也不能就这样干巴巴的毫无意趣啊。”
紫冰一看所惊不小，忙让清霭去请八王来。
八王细细端详了一番，辨认出这是汴梁城墙的方位图，忙问：“这样的图画了几幅？有多久了？”
“我画了两幅，这幅是画坏的。魏叔也画了两幅。晌午客人才把画拿走。我们越想越奇怪，就来……”
“那……买画的人什么模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紫冰一听，急忙问道。
“说话没什么特别。”佟于蓝想了一时，道：“哦，我想起来了，他有耳朵眼儿。”
辽人男子也是戴耳环的，听佟于蓝这么一说，八王叹道：“辽国所图不小啊。倚艳楼既然没进展就先往后放放，你去……”
“倚艳楼？”佟于蓝脱口而去后，方觉得失礼，忙躬身道歉。
八王并不在意，问道：“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佟于蓝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紫冰道：“那你激动什么？”
“我只是想起之前陷害魏叔的石映红好像以前是倚艳楼的。”
“对啊，去问问石映红……”紫冰喜道，又顾及佟于蓝在不便多说，又一再嘱咐他回去要守口如瓶。
佟于蓝自是答应。
午后，紫冰拿着南清宫的腰牌去监牢里见石映红：“听说你之前在倚艳楼多年，你可知道有什么密道？”
石映红见紫冰很是瞧不起她，摆弄着手指轻笑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紫冰强忍着怒火，直言道：“在西北角，西屋和北屋之间有个密室，入口在哪儿？”
石映红依然摆弄着指头道：“姑娘，你也太不懂行情了。求人办事，总得有点办事的好处吧。”
“你想怎样？”
“瞧瞧，这几天牢坐下来，我这指甲上的蔻丹都掉了。你去给我买盒蔻丹涂指甲。”
“你这样有意思吗？”紫冰有些恼怒。
“有啊。你生来就高贵，自然不愁吃喝。我呢就得自谋生路，哼，你不买，反正我是没什么。”说着便自己朝里边坐着去了。
紫冰无法，只得去街上买了蔻丹来。
石映红接过了，笑道：“你瞧瞧，我想要什么不是立时就有了。”
紫冰早已没有了耐心：“快说。入口在哪儿？”
“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你——”
看到紫冰几欲发作的样子，石映红有些自鸣得意：“我就是看不过你瞧不起我的样子。做小姐怎么了，做小妾怎么了？我也是付出代价的。我想要吃好的穿好的有错吗？像你这样忙忙碌碌，还不知道将来怎么样呢。我劝你早点放下架子，坐享其成多好。要不是这次……这城里有几个女人的生活能比得过我？”
紫冰一刻也不想多待，顺手拔了狱卒的刀，一把抓过石映红，厉声问道：“入口在哪儿？”
慌得狱卒急忙拦阻，紫冰却并不理会，厉声道：“你若不说，就是通敌罪。我立时杀了你也不为过！”
石映红见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有了之前的风骚，怯怯道：“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密室。你说那西北角……听说以前那儿有口枯井，后来……后来死人了，鸨母就把那儿封了。”
“骗谁呢？枯井会死人？”
“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去问堂子里的姐妹。”见紫冰仍是不信，石映红道：“我发誓，我发誓，要是骗你，我……我脸上溃烂……”
紫冰方松了手。想了一路，回到书房紫冰问八王道：“你说用枯井作入口，能通往哪里呢？”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屋内的水井。八王拿过佟于蓝的画稿，除了城墙，城内只画了河流，大悟道：“不好！紫冰，你现在立刻去找丁谓。”
“丁谓？找他做什么？”
“还没明白？汴梁城的地下网道。他治水时绘制了全城的地下网道图。”
“你让云龙去吧。”
八王知道紫冰历来不喜丁谓为人，道：“最近的事还是不要把呼延王府牵扯进来。让他暗中办点事就好了。”
紫冰只得答应。好在丁谓很买南清宫的账，按规矩办了借阅手续就让紫冰把图拿了回去。看了图，紫冰也不得不佩服起丁谓当初用网道配合内河泄洪的才智。
有了地下网道图作依据，云龙按照大概推测出来的方位，记熟网道的线路，逆推找到倚艳楼的密室。隔着门缝，云龙见到室内靠墙寥寥地摆着几件兵器，桌上铺着一幅图。
云龙回去跟八王禀报：“只大概看到四围像城郭一样的图。”
八王拿过佟于蓝的图道：“瞧瞧这个。”
云龙端详一番道：“看着有点像，可我也说不准。不过还是得早做部署。”
“之前潘太妃给我透露消息，我还半信半疑。今早收到六郎的飞鸽传书，边关确实有些小动静。”
云龙没有抓到实在的证据，还是很有些担忧：“边关的事还好说，只是京城里……”
“京城里想来是里应外合的，边关不动，他们应该暂时不会动。我立刻进宫去面见皇上。这几日你多留点意。”
八王奏报后两天，紫冰抱着麟儿玩，随口问道：“京城布防都办妥了？”
“怎么这么问？”
紫冰边逗着孩子边道：“我看这两天你没再找我和云龙。想来是办好了。”
“还没开始呢。”
“啊？”
紫冰的惊诧，慌的八王忙上前：“别吓着麟儿。”
紫冰忙把麟儿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冷笑道：“等着辽人进京城了再准备吗？”
“麟儿还是让你姐姐带吧，你这一惊一乍的。一会儿到书房来。”
紫冰来到书房，八王就伸手递出一份邸报。紫冰近前接过了，细瞧上面写着：萧太后与韩德让同车共乘，慰问斡鲁朵。
“斡鲁朵是谁？”紫冰问道。
“辽国军队实行斡鲁朵制。斡鲁朵就相当于唐末的藩镇。”
“藩镇？那可是个大隐患，萧太后还去慰问？”紫冰兀自揣度道，想了一时有些开悟：“看来萧太后是借力打力，借着跟大宋开战，削弱斡鲁朵的势力，坐收渔利。”
“六郎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一仗看来非打不可了。”
“那皇上还等什么？”
“皇上看到韩德让就不在意了。”
“韩德让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