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1 千秋万代一捅江湖
那贺六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大概是什么富贵权势人家的子弟吧。
横竖贺六这个人在原剧情不曾出现过，郁昱也没放在心上，记忆深刻的便是他那双手实在是好看，保养得宜，便是花龄女子也自叹不如。
更不用说郁昱自己了，她常年练剑，这手又冷又硬，还有好几个老茧，摸起来委实不太舒服。
在天黑之时回了客栈，顾无心却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出门前倒是说去采买置办，不过这个时候大多数铺子都关门了。
郁昱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便一个跃步上了客栈屋顶。这里视野倒很开阔，现在只是初夏，晚风很有几分凉爽，坐在这里眺望十分惬意。
正看到几条巷子不远处有两个姑娘在被纠缠，两个男人好像不怀好意推推搡搡，这欺负弱质女流的行径，也实在是令人不齿了。
眼看那为首的姑娘就要被抓走了，郁昱一把抽出腰间的素剑，脚下点了屋檐便飞跃了过去，那两个男人还被这一招从天而降惊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向郁昱猛扑过来。
郁昱倒是没准备拔剑，只是来这个世界做个任务，没必要伤了谁的性命。
她不慌不忙低头躲过矮个子的攻击，又飞起一脚斜踢在高个男人的胸口，脚尖运起内力震得高个男人忍不住痛地破口大骂：“格老子的，你看老子不弄死你，哎哟~你他娘的到底是谁敢坏老子好事？！”
这男人一哀嚎，这中气十足的熟悉嗓音马上让郁昱想起，这可不就是之前在玉满斋里说话的大胡子嘛！这可真是赶巧了。
不过对方问她名号，这个难为她了，从来待在情血派没混过江湖，哪有什么名号。有了！郁昱想起她和顾无心在情血派精心养护的那株兰花，看着大胡子勾唇一笑，眼波一转便捏了个名讳，转而厉声道：“正是你爷爷，独占春！”
这个名号不错，听起来不但霸气，而且深得她心。
大胡子倒是状似认真的回想起来，江湖上是否真有这么个人，紧接着他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痛骂道：“狗屁！老子江湖混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
郁昱“哼”了一声，一脚又踩了上去，笑道：“如今你可听过了？”
紧接着正不怀好意地准备用剑剃了他那一脸浓密的胡子，身后却蓦地传来姑娘焦急轻颤地喊声：“小心！”
有人想暗算！她当机看也不看便转身将剑柄掷了出去，那矮个子被一击即中，闷哼一声也倒了下去。真是阴险，还想偷袭？
不自量力。
若是她刚才用的不是剑柄，只怕那矮个子已经命丧当场了。
她跨步走到矮个子身边，细看了相貌。不出所料，这果然就是当初和大胡子勾肩搭背的家伙，贼眉鼠眼的，近看更是一副奸诈之相。
郁昱轻轻一脚踢起剑柄，那剑便借着她的力道弹起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刚想回头去刮了那大胡子给他个教训，却不知何时那大胡子脚底抹油跑了个干净。
郁昱暗笑一声轻功不错，便要转身离开，哪知旁边的女子伏身轻轻一拜：“公子，请留步。”
她一回头，便看见了一个闭月羞花的窈窕美人。一双美目流盼，眼下一粒小巧的朱砂痣也熠熠生辉，这一身云锦绸缎银线满绣，穿在美人身上如众星拱月一般清柔婉美。
旁边跟着个俏丽的绿衣小姑娘，看打扮想必是她的丫鬟。
方才顾着揍人，倒是没注意女子的容貌。如今这么一瞧，便觉得心中了然。怪不得那两个人要对她下手，这样顶尖的美人，怕是放眼整个天下也是难得。
常言最难消受美人恩，那美人盈盈一拜好似弱柳扶风，郁昱便立刻扶了她起来：“姑娘客气了，在下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那绿衣小丫头抹了泪，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倒是几分可爱：“若不是公子相救，小姐若真遭遇什么不测，奴婢便是死了也愧对庄主和夫人。”
听闻此言，那美人竟也轻轻垂泪，好不动人：“姝儿谢过公子大恩，还不知恩公姓名？”
姝儿？
郁昱微微皱眉，女主的名字里是不是就带一个姝字？等等，之前在玉满斋，刚才那两人好像就是商量计划怎么弄到天下第一美人柳姝含吧？
这么一说，她顺手救了自己的情敌？
噗，郁昱心中吐了一口血，百感交集，这还真是碰巧。幸亏自己现在带着竹苙面纱，要不然日后碰面岂不尴尬。
想到这里郁昱连忙摆手，声音刻意粗了些：“姑娘客气了，在下只是碰巧路过，人在江湖飘而已，不留姓名。”
正这么胡乱说着，柳姝含十分善解人意地柔柔一笑：“既然公子不方便，便不强求了。后日武林大会便正式开始了，公子有这样的好身手，何不去比试一番呢？”
果然是女主，总是这样细心周到替别人解围，见她尴尬不想说，便轻松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郁昱咳了一声道：“谢过姑娘美意，在下前几日便已报名了。”
柳姝含微笑颔首：“即使如此，那我便祝公子旗开得胜。”
郁昱只留下一句“多谢”，便逃也似得离开了。
……
终于回到了客栈，郁昱长舒了一口，一把卸了竹苙面纱坐了下来。这个世界可真小，随便出个门都能遇见情敌，正打算喝口茶压压惊，便看到顾无心正将好几个一米宽的大木箱子搬进房间。
见她回来，便道：“昱儿，你看，这是我这几日采办的，还有好些不方便带回来，就先放在人家老板的铺子里了。”
“竟有这么多？”
“这还不算多，我问了这里经常办喜事的媒人，这繁文缛节之多，确实难以想象，我只能尽力而为了。”顾无心看着她眼神温柔，好似她已经是一位穿上凤冠霞帔的代嫁新娘了。
郁昱面色微微酡红，好奇地打开箱子看了看：“这些都是什么呀？”
看见里面竟放了不少妆蟒绸缎，还有好些玉器首饰，虽说不是顶尖，在平常人家却也十分难得了。
郁昱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她和顾无心的婚礼自己从未放在心上，只因为知道二人并不会真正完婚，也只把它当做是一个进入风剑山庄查明真相的手段。可是眼前这人，却把她的每一句话都实实在在地放在了心上。
顾无心见她犹豫，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温声道：“怎么不开心，是不是哪里不喜欢？”
郁昱微微摇头，抿了抿嘴：“你选的这些我都喜欢，只是，只是你……不必这样对我好。”
若是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下不了手。
顾无心摸了摸她光洁的脸颊：“傻昱儿，我不待你好，普天之下我还能待谁好呢？”
郁昱终究不敢迎上他的眼神，欲言又止。
顾无心却道：“这几天你便安心游玩，等我置办好了一切便可安心了。我看你喜欢这里，便自作主张在城中买了个小宅子，不如我们以后定居在此处如何？”
郁昱捏了捏手边的衣袖，轻叹一声，终道：“一切从简就好。”
顾无心伸手抱住她，便好似抱着他的全部。郁昱闻着他身上兰花的香气，心中觉得安心又有些茫然。这些年她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兰花，顾无心便帮她悉心照料，常年如此以至于身上都染了幽幽冷香。
其中，她独爱那株后山练剑时发现的“独占春”。
百花无颜色，唯我占春风。
这等傲气自负，绝世罕见的幽香兰花，当真是像极了顾无心意气风发之时。
他从一出生便注定与众不同，根骨极佳的武学奇才，文韬更是惊才风逸，相貌亦是风华月貌芝兰玉树。
顾无心父亲是鼎力江湖的风剑山庄庄主，未婚妻是天下第一美人柳姝含。他的人生就像是精心雕刻过一般，完美无瑕，挑不出半分遗憾和不足。
这样的人，这样的顾无心，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属于郁冷香，爱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果真的这样，便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吧。
郁昱沉下心绪，她知道自己不该把自己的真实感情过多展露于这个世界。这只是一个任务，顾无心只是任务中的男主，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任务者。
鼻尖萦绕着顾无心的身上清雅的兰香，双手却不禁紧紧攥了起来，这正式任务，果然不是好混的。
顾无心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怎么了，我在呢。”
郁昱抬头露出一个微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便好好休息，等我一切安排好，陪你在清堰城好好游玩，可好？”
“好。”
……
清晨，顾无心便出了门，郁昱打着哈气，从床上慢蹭蹭地起来穿衣服。这里不似情血派的后山开阔，每日练剑是不可能了。自从来了清堰城后，她整个人都好像惫懒了许多。
慢悠悠地吃了早饭，再品一品茶，满齿留香，似乎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
习惯性地带上竹苙面纱，腰间挂着把素剑，悠闲自得地走在路上，看着四周摊贩叫卖，也有闲心走走停停，看到喜欢的小玩意便买下，确实舒心惬意。
正巧走着，便看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被两个壮汉抬了出来，使劲地摔在了地上，伴随着一声“哎哟”，周围人都笑出了声。
郁昱倒来了些兴趣，对着身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问道：“这人怎么被扔出来了？”
那小贩鄙夷地摆了摆手：“这人叫赵四，乃是咱们清堰城有名的赌鬼。欠了一屁股外债，把老婆房子都卖了，如今又想去赌，谁不知道他没钱？这不就被扔出来了嘛！”
她闻言点点头：“这里是赌坊？”
“这里是清堰城最大的赌坊……哎，这位小哥，你不会要去吧？可别和那赵四一样啊！”那小贩见她朝着赌坊走，好心劝阻道。
郁昱展颜一笑，回头买了两根糖葫芦：“多谢您提醒，我进去瞧瞧便回来。”
“唉……”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叹了口气，好像是又看见一个误入迷途的人。
一进门，便有机灵的伙计上前递茶，满面笑容地打招呼：“客官，想玩儿些什么呀？”
郁昱道：“有什么好玩的呀？我以前从未玩过这些呢。”
伙计心中计较，看这打扮倒不像是有钱的公子哥，不过最近城里来的人多，貌不惊人实则阔气的也多。瞧着眼生又是个新手，说不定是只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