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不肯说

  林桑桑看了看知道警戒解除又恢复一脸懒散的小蛇,细看之下,小蛇很可爱啊,而且那么有灵气。
  这导致林桑桑原本还想着将赤蛇放生,现在只有好好养着的态度。
  反正它也赖着自己不愿意走不是吗?
  见桌上的小玩意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样子,且和自己的好友的互动,还颇……有趣?惊惧消散后,乐君再看赤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雀雀欲试,只是碍着面子不肯说出来。
  林桑桑斜瞥了她一眼,用胳膊肘撞了撞看傻了的乐君。
  “你……要不要试试?”
  乐君像是犹豫了一会,最后一个激灵,练练摆手道。
  “不了不了,你自己玩吧……”
  她见过养猫的,养犬的,再稀奇些,也听说过那些塞外的胡人养鹰的,但是养蛇的,林桑桑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林桑桑索性抓起了乐君的手,在人不断退缩的力道下,坚持把人的手放在了小蛇身上。
  赤蛇很乖,察觉到主人的意图,不但安分的没有发脾气,反而将在乐君摸过来的时候蹭了蹭乐君的手指。
  乐君的惊吓尽数被欣喜取代,任着赤蛇蹭着自己的手指,嘴中啧啧称奇道。
  “阿林,我怎么觉得它很有人性?”
  林桑桑看着一人一蛇和谐共处的画面,倍感欣慰。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来了,我没记错你是礼道的吧。”
  所以她和乐君应该不能一室上课。
  提起这个礼道乐君就感到很委屈,今年礼道爆了个冷门,原本负责收教布衣学生的礼道,今年只收到了乐君一个高门学子。
  三个先生教她一个徒弟,
  她还想转科系去林桑桑的兵道,结果被三个礼道的老家伙抱着大腿哭的涕泗横流。
  她走了礼道也就完了。
  真是让人头大。
  林桑桑听到人的抱怨直笑出眼泪,乐君一边从衣袖中拿出带给林桑桑的早饭一边瞪林桑桑。
  “笑,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进礼道那个破地方?”
  原来乐君早就知道太学院里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所以才率先选择了礼道。
  这原本……是一个惊喜。如今倒成了笑话。
  不过心意倒是被林桑桑收下了,林桑桑看到乐君从宽广的衣袖不里不断拿出早饭来,双眼一亮。
  她还真没想到不拘一格的乐君会心细到给她带早饭。
  “我路过食堂,顺手的。”
  明明是怕她起不来。
  林桑桑了然的笑了笑,拆开桌子上一个个油纸包,没想到早饭颇丰富,有包子等餐点,还顺带了有鸡腿。
  桌上的赤蛇也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像是不再同乐君玩闹了一般,游离着身子到林桑桑面前。
  “阿林,它是不是也想吃饭了?”
  林桑桑拆着油纸包的手一顿,沉吟道。
  “算算时间……也应该饿了吧。”
  她也不知道蛇这种动物多久进一次食,难道和人类一样?
  恰巧,乐君也是一个没经验的。
  但她看到赤蛇期待的小眼神,不忍心拒绝。
  “算了算了,我们就喂给它一些吧。”
  林桑桑比较为难,她是不是应该捉些虫子老鼠之类的喂给赤蛇,这些人类吃的食物……它能消化?
  可是最后想想这条小蛇可是连老虎肉都吃过的,便不再犹豫,从鸡腿上撕掉一大块鸡肉,凑到赤蛇面前。
  赤蛇也很给面子的来者不拒,张开大嘴露出小獠牙,将一整块鸡肉丸吞进去。
  林桑桑和乐君两个人皆是看的目瞪口呆。
  特别是乐君,在克服了对这小东西的恐惧后,简直是爱不释手,导致林桑桑接下来再也没有喂食的机会,一顿饭都是乐君在喂。
  咳即便接受了人的投食,离开的时候赤蛇依旧立场坚定的钻进了林桑桑的袖子中,以一种熟练的姿势,盘亘在了老地方。
  乐君还依依不舍的看着。
  林桑桑觉得好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神回神啦,再不去上课就要迟到了。”
  乐君吐了吐舌头,像是自言自语道。
  “这东西这么可爱,搞的我也想要养一条了。”
  林桑桑在自己心里默默的吐槽,可爱?她可是亲眼看到这条蛇一口干掉一个武林高手的啊……
  乐君原本上课的地方是在西阁的礼道,可眼下却随着林桑桑一起出现在东阁的兵道这。
  原本兵道在贵族子弟里算是一个冷门选项,这下所有的寒门子弟跟着林桑桑蜂拥而至,倒是出现一副前所未有的热闹来。
  这下更是好了,连礼道唯一的弟子也拐来了。
  林桑桑进入授课的房间时,一眼就看一张桌案连着坐在一起的三个人。
  此刻这三个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进来的两个身影。
  连乐君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谨慎的凑到林桑桑面前,低声询问道。
  “那三个人怎么一直盯着你,你同她们有梁子?”
  其中一个好像还是林桑桑的室友?
  林桑桑也无奈的紧,苦笑了一声,她哪里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么招惹到这三位大小姐了,看她们憋着一股气准备对付自己的样子,看来早上的警告并不管用。在这种吃人的目光下,林桑桑还能坦然一笑,“我是那种随便给人结梁子的人吗?”
  她这话倒是发自肺腑之言,说的一派坦诚,乐君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别人来不来招惹她,可不好说。
  授课室的人多是认识林桑桑,见此刻她还带着一个眼生的小姑娘进来,有几个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林桑桑环视了四周,见其它的位子都大多被坐满了,唯有前排一个两人的位席空着。
  乐君也眼尖的看到了,嘴中说着庆幸,身体已经拉着林桑桑走了过去。
  林桑桑隐约听到身后的窃笑声。
  “这么巧的位子……”
  像是专门为她和林桑桑准备的。
  乐君刚想拉着人坐下,却被林桑桑伸手拦住。
  太学院授课的时候向来喜欢在学生身前摆一方案几,案几后面闲置一方软席。
  学生听课的时候,需跪坐在软席后,以示对授课夫子的尊敬。
  而眼下林桑桑凭着自己的直觉,伸手掀开了软席,果然,软席下被人插满了银针。
  单等着她一坐下,这些粗粗的银针就会因为力道,狠狠的插进她的皮肉中。
  乐君瞪大了双眼,良久,阴沉着双目转头环视授课室中的众人。
  “这是谁干的!”
  本来热闹的授课室,有人不做言语的看热闹,有人心虚的噤声,总之,瞬间安静了下来。
  乐君的目光鲜少见的带上了戾气,怎么说也是堂堂定北侯府大小姐,何时被人这么欺负过?
  她目光重新回到自她和林桑桑进授课室以来就不怀好意的三个人身上,抬手就要去摸自己腰间的鞭子。
  却被林桑桑唤住。
  “乐君。”
  林桑桑声音轻柔,似乎瞬时就安抚了乐君的不悦。林桑桑淡淡的向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似嘲讽,又似威胁。
  随手扔了两块满是银针的软垫,抬起广袖扫了扫软垫下并不存在的灰尘,面色坦然的跪坐在案几后。
  一旁站着的乐君似乎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感染,学着林桑桑的样子坐在林桑桑身边。
  一瞬间,两个姑娘清韧的背影似乎成了授课室独一道的风景。
  早就赶来授课的先生此刻也终于看完了这一出好戏,迈着悠闲的步子施施然的踏了进来。
  研习兵道的学子,书都是统一的,眼下手中只有一本,蓝色的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讲个大字。
  兵史。
  所学的第一课内容就像名字一般,兵家史论,史者,谋也。
  这似乎和乐君想象中的兵道不大一样,她只想到兵道定是刀枪剑戟,热血沙场。
  没料到这老头一张嘴就是之乎者也,听得她直打瞌睡。
  林桑桑偶尔从书本上抬眼看一看夫子,这才发现,给她们授课的夫子正是那日择道同她对话的那个。
  听说姓孙,在兵道一席上很有着资历。
  林桑桑听得认真,可乐君却撑不住,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很快就引起夫子的注意。
  夫子捏着书本,状似随意的踱了几步,正走到林桑桑和乐君面前。
  林桑桑无声的替乐君捏了把汗,想伸手去晃乐君清醒些,可已经来不及了。夫子的尺子先到了。
  乐君摸着自己的头,委屈的抬头看着夫子。
  夫子竟也不生气,扬着戒尺让乐君站起来回答问题。
  听着身后其它学子不时传来的哄笑声,林桑桑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你啊你,跟你父亲当年一个样子,一样的不成器。”
  老先生嘴中虽是斥责的话,但眼中却含着笑意,显然是认识乐君。
  可乐君并不认识老先生,揉着被敲打的脑袋,闻言顾不得委屈,好奇的问道。
  “您认识我父亲?”
  林桑桑松了一口气,好在乐君还知道用敬语,这兵道首席的孙先生,脾气可是出奇的怪的。
  孙先生面上一如既往的严肃,可声音却温和道。
  “他也曾经是我的学生,算起来,你还要唤我一声师祖。”
  乐君不懂其中还有这些个渊源,更是不懂原来自己的父亲看似草包,原来还在太学混过?
  她自然不懂,他父亲也是寒门出身,当年也是这位面冷心热的孙先生发现了他的军师才能。
  而后他门下这位让他最不省心的弟子受封天下兵马大将军,不知为大燕国打了多少胜仗,正是如今的定北侯,乐君的父亲。
  定北侯如何不知道感谢恩师,可彼时他已经站在权利漩涡的中心,早已经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学生,每次登门,必要被自己的恩师连打带骂的逐出去。
  他老了,经不起折腾了,除了教教书,不想跟任何朝廷上的人扯上关系。
  可即便如此,定北侯仍然是他藏在心里的骄傲,特别是今日看到了与他徒弟听课时一个死样子的乐君。
  乐君虽是女子,却袭承了定北侯的一身英气,小姑娘英姿飒爽,让孙先生看一眼就好像瞧见了故人,忍不住喜欢。
  老先生挥手示意让乐君坐下听课,任乐君在这节课中睡得死去活来,再也没有为难过。
  倒是第二节课,授课室里又来了几个生面孔。
  算不得生吧。
  林桑桑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新同学。”
  瑶枝带着一脸不情愿的谢长月,她的态度一转初时对林桑桑的为难,一脸欣喜的凑到林桑桑面前。
  “这位同学,本宫找不到位子了……不介意,我在你这挤挤吧?”
  说着,人已经挤到了林桑桑和乐君中间,
  乐君愤慨,林桑桑却只是无奈的笑笑。
  “你怎么来了?”
  她当初和瑶枝坦白自己是谢长莘的身份可没想过会有这一遭,只是本能的选择不想和自己昔日的好友兵戈相向。
  瑶枝却热络的攀上林桑桑一侧的手臂,笑嘻嘻道。
  “我怎么不能来,长莘在哪,本宫就在哪!”
  她这话说的刁蛮任性,却爱你不让人讨厌。
  身后的谢长月险些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不知道谢长莘给公主喂了什么迷魂药,公主竟然要拉着她转了兵字道。
  现在满学院的人都知道兵字道鱼龙混杂,都是一群穷鬼。
  对自己昔日的好友林桑桑总是特别宽容,她胡乱揉了揉瑶枝额上的细发,无奈道。
  “你啊。”无人看到林桑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原因是因为瑶枝衣袖浮动间,总是有一股暗香袭来,而她闻着这股暗香,总是觉得熟悉。
  乐君愤愤的冷哼了一声,可碍于对方公主的身份,不好驱赶。
  “你哼什么,你不是礼道的学子吗?赖在兵道做什么?”
  瑶枝转身与乐君理论起来,她早就闲这位子太挤了,而且这个看起来挺厉害的丫头总是跟在林桑桑身边,倒叫她……不好下手。
  乐君自然没有注意到瑶枝眼中一闪而过寒光,还与人争论道。
  “公主殿下您也不是兵道的啊,咱们两个都是半路来的,谁也别嫌弃谁成不成。”
  瑶枝性子娇纵,当下不乐意道。
  “你胆敢跟本公主比?”
  “公主不也是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不能比的。”
  瑶枝面露不甘,可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是别人,是将门之女,偏偏也不是她一个公主能得罪起的。
  瑶枝只能再三安慰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
  本来公主殿下驾临,就足够引起轰动了。没成想门外又来了一个人,激起了授课室又一次轰动,这一次,连谢长月都稳不住,激动的最厉害。
  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谢长月芳心暗许的诸多对象中的其中之一,洛子旬。
  为什么说是其中之一……
  大概有权有势长的能过得去的都是谢长月芳心暗许么对象。
  可洛子旬不一样,洛子旬的长相岂能用过得去三个字随便侮辱的。
  燕国的纨绔里,按长相排个名次,洛子旬绝对站在榜首的位置,且这名次断层的厉害,剩下的都是倒数第一。
  这般姿容的人,莫说谢长月这种眼皮浅的,就连瑶枝都盯着好一阵看,但也仅限于欣赏。
  乐君撇撇嘴,暗道了一声,骚包。
  定北侯府和相府关系不错,她也是和洛小公子一直……相爱相杀过来的。
  相爱是因为两家关系好,
  相杀是因为她和洛子旬的关系真不好。
  八字不合就是八字不合,说不上两句话就想拔刀相向。
  搞的一直想将自家闺女跟相府的儿子撮合撮合的君老爷,很为难。
  只有林桑桑,是真真正正的头痛,此刻她看到洛子旬,就如看到了她那张会行走的卖身契。
  如今这种熟人齐聚一堂的场面,很是精彩。
  第二节课也算上的相安无事,除了位子挤一点,瑶枝的忍不住发了两句公主脾气。
  四个人相安无事的捱到放学,这两节课的时间颇长,作息表上给了她们足够的时间解决午饭和小憩问题。
  乐君催着林桑桑快走,并且不断暗示到。
  吃个午饭,公主殿下您就别跟着了。
  瑶枝偏要和她争执几句,不免又是一番口舌。
  谢长月倒是一反常态的老实,倒不如说,从洛子旬进来之后,她就一直很老实。
  林桑桑慢腾腾的收拾着自己的书,一本书几张笔记,她来回翻,翻了又翻……
  “快看咱们的案首……”
  “休课了还不走。”
  “搞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爱看书一样。”
  这些话的声音拿捏的真好,一副窃窃私语的样子,却恰恰好让林桑桑听到。
  林桑桑觉得无辜,明明她们四个都没走!洛子旬也没走!要不是为了避着洛子旬……
  她至于来回翻这几张破纸?
  就在林桑桑准备大不了夹在三个人中间混水摸鱼的溜出去的时候,洛子旬忽然起身,他在人群中时刻是抢眼的存在,此刻不过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就引得剩下在授课室为数不多的人拿眼去瞧他。
  他却浑不在意,径直迈着腿走出门外。
  林桑桑这才回身劝解吵得水深火热的两个人。
  “不如我们……先去吃饭?”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阿林和我一起吃饭!”
  “长莘和我一起吃饭!”
  林桑桑才缓解的头疼,又严重起来。
  走路的时候,两个人也要一人抱着一边的手臂,怒目以视。
  倒是谢长月,委屈巴巴的跟在后面,像是个被人使唤的小丫鬟。
  不过眼下林桑桑还有闲心去同情这个曾经做过几日她姐姐的女人,怎么说,谢长月碰到她,就像是一只时刻撩着牙准备咬她一口的恶犬,偏她的实力只止步于吠她一口,伤不了她分毫。
  所以对这个人,讨厌算不上,同情更是没有。
  林桑桑只顾着沉思自己的心思,刚被左右两个人夹击着迈出门,一支修长的手冷不丁的伸了过来,力道不大不小的夹住了她的后襟。
  林桑桑闭眼,
  终究是没有逃过。
  瑶枝还没回过神,出于见面就要凶两句的惯性,乐君已经摆好愤慨的样子上前。
  “姓洛的,你干什么,欺负阿林做什么,松手!”
  洛子旬看着在他面前上窜下跳的乐君,双眉轻皱,满是嫌弃。
  倒是谢长月见缝插针,踩着羸弱的步子走到洛子旬面前,掐着嗓子温温柔柔道。
  “身为女子,怎可如此彪悍,洛公子,您说是吧。”
  乐君瞪大双目,似是没见过这么矫揉造作的女人。
  瑶枝只是冷眼看着,等着下一幕有趣的戏。
  “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多事。”
  头也不回的回拒了在他面前献殷勤的谢长月,提着林桑桑的手一转,好笑的看着张牙舞爪的乐君。
  “至于你……借你的阿林给我说几句话,有些没有交待清楚的事,你也不一样没有结果吧。”
  这话是向着乐君说的,可林桑桑听着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与其说没有结果,倒不如说交代清楚比较好。
  而乐君这边,洛子旬神色冷漠的替她收拾了谢长月。她本来是挺有好感的,但不能因着这几分好感就放任她对林桑桑为所欲为啊。
  乐君刚要张嘴说不行,却看到林桑桑轻轻摇了摇头。
  勉强的点了点头。
  又恶狠狠的补充道。
  “你不准伤害林桑桑,不然我让你好看!”
  洛子旬一声嗤笑,冷冷道。
  “我没兴趣。”
  林桑桑心中无语,只能任着人把自己往拐角人少的地方拖。
  或许是在洛府为奴为婢的日子过于深刻。导致她一见了洛子旬本能的有些狗腿的样子。
  “洛公子,洛大少爷,不如你放开我我自己走?”“聒噪。”
  洛子旬果然松手放开了林桑桑,林桑桑理了理自己挣扎中皱巴巴的衣领,不敢有怨言,可这并不代表洛子旬会收手。
  调侃的话接踵而至。
  “果然是跟君家丫头待的时间长了,性子也有点像了。”
  哪里像了?
  林桑桑瞪大双目,并不是觉得乐君率直活泼不好,而是分明是同样的年纪,她战战兢兢久了,很难做到那样的率真活泼。
  洛子旬这话,是不是在夸她?
  “咳……那个公子,您以后也在兵道这边上课?”
  洛子旬挑挑眉,走近了林桑桑一步,脸上面对林桑桑时照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怎么,你有意见?”
  林桑桑不知道洛子旬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可能是洛府的皎皎明珠,孝顺洛夫人的乖儿子,燕都里一个养眼的纨绔……
  可在自己这里,他阴晴不定,幼稚的像个小屁孩,情绪波动……很大。
  所以,
  她怎么会有意见?
  她怎么敢有意见?
  洛子旬是上天派来专门和她过不去的吧!
  林桑桑讪笑,希望洛子旬能看到自己眼中的讨好。
  “没有,没有,公子这么聪明,一定是兵道最厉害的……”
  洛子旬眼中却徒然没了笑意。
  林桑桑想扇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忘了,洛子旬最介意的就是自己竟然不是太学榜首这个事。
  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洛子旬却冷冷一笑,嘴硬道。
  “不过是一个案首,你真当我在乎?”
  林桑桑猛摇头,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而洛子旬的心中另有一番思量。
  自从知道了林桑桑是案首,他就真不在乎案首的位子。
  他只是……
  有点想林桑桑了。
  冷不丁的,洛子旬又向前迈了一步。
  林桑桑跟着往后退,面前的人“好意”的开口提醒。
  “后面是台阶,你再往后退一步试试?”
  这真是把她的后路堵死了。
  林桑桑的眼中有那么一丢丢绝望,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哀求。
  “洛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种逼良为娼的感觉洛子旬只体验过两次,上一次还是他在街上买了一个小书童……那起入太学之前的往事不自觉的又让洛子旬想起另一桩来。
  那个偷自己玉佩的女贼,眉眼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在细看林桑桑,两个人的眉目逐渐重合。
  鬼使神差得,洛子旬伸出手,拿开了林桑桑覆在面上的面罩。
  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半是因为惊讶于林桑桑得容貌完好无损。
  一半是彻底重合了。
  洛子旬这一举动来的突然,林桑桑也没来得及阻止,忽然被人揭开面罩,她也一片茫然。
  但看对面人看自己的眼神从复杂到了然再到咬牙切齿。
  林桑桑觉得,此事不妙。
  果真,洛子旬的下一句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桑桑,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