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热闹

  台下群情激愤,竟是连顾宁都不得不承认,陈惠珠这颗棋子是废了,再也用不得了,立马转身跟风道。
  “惠珠。枉我如此相信你,你却愚弄我的信任,你快说,你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竟是想最后也要把林桑桑拖下水。
  可陈惠珠此刻已经察觉到事情的厉害,脑袋里由急又乱,竟是说不出话来。
  林桑桑冷目瞧着,这就叫作茧自缚。她若是还想攀咬,她就奉陪到底。
  可正当她斗志正浓的时候,一阵零零落落的掌声传来。
  能在太学院出入自由,还看的这么久的热闹的,怕是来头不小。
  有一队人,悄无声息的闯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乌纱描金貌,锦衣上绣着一只昂首的雄性,势气逼人,绣工之生动,使人产生了隐隐听到鹰鸣的错觉。
  男女莫辩的阴柔面容和腰间一把明晃晃的绣春刀,彰显着人的身份。
  林桑桑却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瑶枝,
  她依稀记得,这个人和瑶枝一同出现在谢府的功名宴上,且,关系还挺亲密。
  可瑶枝却像是一个不经意,把目光挪开了。
  “不知少御大人驾到,老夫有失远迎。”
  院长连忙弯着身子迎上,却被那个被称作少御的人轻抚一下托起。
  “远迎不敢当,杂家是奉了陛下的密诏,前来办差事的。”
  语毕,那细长的双眼停在长身玉立的林桑桑身上,别有深意的道。
  “却不想,看了一出好戏呢。”被那人的目光来回在身上打量,林桑桑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生出一种阴寒之气。
  心中立时隐隐警觉到。
  这个人,怕是不好对付,而且,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气氛正凝固间,乐君却再次沉不住气。
  她在人群中大声道。
  “院长,既然陈惠珠说的都是谎话,那林桑桑就是被冤枉的,林桑桑可以回来了吧。”
  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底下的一众学子也纷纷附和道。
  “是啊,那陈惠珠明显是在胡言乱语。”
  林桑桑更是刷了一把寒门学子的好感,已经有人为她说话道。
  “我就觉得,咱们案首人挺好的。”
  “看来是有什么误会……”
  院长皱了皱眉头,放林桑桑走,就说明唯一的一条推论是错误的,线索也断了,这案子有应该从何查起呢。
  可最终还是心中的正义打败了私念,就算线索就此断掉,也不能平白去污蔑一个清白的学生。
  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人冷笑着打断。
  “放人?为什么放人?”
  说这话的正是那位少御大人。
  此刻看他的打扮以及院长对他的态度,不少人都顾忌他的身份,也有一两个家世显赫常年在宫中混迹的,熟知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人可是宫中锦衣阁的少御啊,哪个不开眼的敢得罪。
  只见这位少御状似漫不经心的踱步至林桑桑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和林桑桑见了一个礼。
  “林案首,久仰大名。”
  林桑桑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位少御并不觉得尴尬,反而继续说道。
  “刚才可是林案首亲口承认昨晚自己外出过?”
  林桑桑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轻轻开口。
  “是。”
  少御大人又回过身来去看周正手中捧着的那双布鞋。
  “仅凭这么一双鞋子,你就想证明自己无罪?”
  林桑桑笑了笑,不介意再开口重复一遍。
  “我说过了,事发的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出去过,但是却只是去了后山找东西,我的人证就是陈惠珠,那天她一直跟在我身后。”
  少御扬了扬眉毛,语气淡淡的反驳道。
  “可是这位惠珠姑娘,并未承认她跟在你身后去了后山。”
  “不,从她自己开口确定自己鞋子上有红泥的那一刻她就承认了,后山的红泥是我诓她的,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去过后山,所以笃定自己鞋上有红泥,惠珠,我说的对不对?”
  陈惠珠此刻站在众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再也没有勇气去指正林桑桑,眼下这场景,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少御却是轻哼了一声,悠悠然道。
  “即便如此,又如何?”
  知道这个人不肯轻易的放过自己,林桑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他接下来要如何污蔑。
  “少御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将罪名强行扣到林桑桑头上?”
  乐君在人群中不满道,好多人跟着她一起愤愤不平,少御却轻轻一笑,缭袍随意坐在一个小太监弓着的腰背上。
  这一笑端的是让众生倾倒,不知道多少女学子会在心里可惜。
  可惜是个太监。
  “意思便是杂家奉旨查案,如今左右看来只有林案首的嫌疑最大,林案首,麻烦您请一起去大理寺走一趟吧。”
  大理寺?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有句话说的好,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倘若是林桑桑进了大理寺,极有可能会在学子生涯留下污点,会造成以后更加受制。
  一群人都为林桑桑捏了一把冷汗。
  林桑桑脸上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只要她除了太学院,没了太学学子这层身份庇护,只怕谢家的门会立马找上门来。
  到时候可能就是回不回得来问题。
  少御像是才看到林桑桑难看的脸色。
  “好心”的安慰道。
  “林案首放心,你若是无辜的,大理寺审案严明,一定会还林案首一个清白的。”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起来像是在请林桑桑移驾像学院在走去。
  “林桑桑!不能去!”
  乐君想去拦,却被锦衣阁的人拦住,情急之下她推了推身边的瑶枝。
  “你不是公主吗?为什么不帮林桑桑讲话?你就这样看着她被抓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乐君动手推瑶枝的时候,林桑桑就是感觉到身边的少御大人猛地迸发出来的杀意。
  瑶枝冷不丁的被乐君推了一把,人群中这才有不少人才想起队伍里面还有一位公主,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拢在瑶枝和乐君。
  瑶枝终是不能在沉默下去,朗声悲伤道。
  “王法面前,没有私情,即便我身为公主,也不能例外。”
  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迫不得已,也说的好多学子倒像客瑶枝的一边。
  而另一边,九皇子府。
  谢长怡被安排到九皇子府内上好的客房中,此刻身边还守着一个丫鬟。
  随着谢长怡的一声嘤咛,守在床边的丫鬟也一个激灵,看到谢长怡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惊喜道。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谢长怡扶着额头坐了起来,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还真有点不舒服。
  看着身边还傻傻的丫鬟,谢长怡不耐烦的问道。
  “殿下呢。”
  看起来丝毫不意外自己醒来在九皇子府邸中。
  丫鬟连忙回答道。
  “殿下出门办事去了,姑娘有什么吩咐,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丫鬟乖巧的退了出去,还顺势将门也关上了。
  一瞬间,客房里就只剩下谢长怡一个人。
  只听谢长怡冷冷的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原本紧闭房门的房间中便从暗处走出一个人。
  细看这人身上还穿着太学院学子的衣服,边边角角上还染了些血迹。
  正是在太学院刺杀燕九可不成,又捅了谢长怡一刀的凶手。
  只是他这一刀把握的很好,既避开了要害,又使伤口看上去很恐怖。
  只见这个拿刀行凶的人恭恭敬敬的跪在谢长怡面前。
  “小姐对属下的表现可还满意?”
  谢长怡状似随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你来的时候,太学可有什么新的消息。”那跪在地上的人沉思了一会回答道。
  “确实有,他们以为一个名叫林桑桑的学子放走了我。”
  谢长怡听到这话,勾起了她的兴趣,连忙追问道。
  “然后呢?”
  那人继续道。
  “后来被锦衣阁的少御大人带走了,据听说是要带到大理寺。”
  谢长怡的双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太好了,林桑桑这个贱人也有今天,这实在算得上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跪在地上的人并不是什么黄巾党,而是长公主多年来在府中培养的暗卫。
  此刻见主人不需要他了,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她们既然以为林桑桑是暗卫的同党,那必定也以为林桑桑是黄巾军?
  谢长怡眼中兴奋的光芒更甚,只要把这个罪名坐实了,林桑桑就这辈子也没有翻身的时候了。
  这燕都的大理寺,林桑桑还是第一次来。
  大理寺里关押的犯人可以说的上是三六九等,像林桑桑这样被一群锦衣阁的大人亲自送来的,算是非常给面子了。
  一看就是重犯。
  林桑桑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想想行刺那天,她貌似也是刺杀的目标之一,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犯人了呢。
  眼看着就要被压进监狱,却忽然被少御大人叫住。
  林桑桑脚步停住,那少御绕到她面前,对一群押送她的狱卒说。
  “等等,这小丫头身上的本事可多了去了,先把她身上乱七八糟的药卸了。”
  林桑桑微微诧异,按理说她与锦衣阁的少御并无交集,缘何一见面就冲着她来了,还把她抓到大理寺来了。
  而且看他这口吻,分明是很熟悉她的样子。
  像是……跟自己交过手一样。
  一个念头在林桑桑的脑海中划过。
  那些大理寺的狱卒便要向着她走来,要知道大理寺平白来了这么一个粉嫩粉嫩的小姑娘,谁不想趁着机会多蹭点油水了。
  单是看他们猥琐的眼神,林桑桑心里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放肆,我的衣服也是你们能摸的?”
  林桑桑训斥的像模像样,弄得一群狱卒也不敢向前。
  林桑桑继续道。
  “我是太学院里的学生,品级和举人同样高,就算见了大理寺的老爷也不用跪,你们,焉敢碰我?”
  果然没人敢上前,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少御大人此刻终于拍了拍手,笑道。
  “好一个案首,真是让人开眼,希望待会用刑的时候,你也依旧能这么硬气。”
  这么一闹,搜身的事果然算了,但林桑桑还是被人七手八脚的架在刑架上,双手被吊起,周身被捆的死死的。
  林桑桑头一次进大理寺,没想到审讯的方式这么粗暴。竟然连过堂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开始用刑?
  “林案首。”
  少御大人坐在桌前,笑眯眯的“提醒”着她。
  “早些招了,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林桑桑冷笑着回问人。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想让我招什么,不如直接的告诉我?”
  少御大人那张总是阴柔着一张脸带着笑的面具终于碎掉,
  “上刑。”
  而另一边,自林桑桑被锦衣阁的人带走,乐君再也无心上课,招呼也没打就跑出了太学。
  待火急火燎的回到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的管家看到自家小姐一阵风一样的溜了进来,还在好奇的算着今天的日子。怎么算今天都不是太学放假的日子。
  所以他们家小姐,怎么回来了?
  乐君刚回到家就直奔着定北侯去了。
  然而此刻乐君的父亲,也就是定北侯爷正在书房里练字,自从隐退沙场后,越来越多的闲暇时候,只能自己看着打发了。
  如今猛不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忽然蹦出来,他的吃惊,丝毫不亚于管家。
  “爹,你要帮我忙!”
  定北侯的两条眉毛皱在了,直觉总觉得这丫头要自己办的事绝不简单。
  “你先说,要我做什么?”
  乐君目光灼灼,说的一脸认真。
  “爹,我想请你去刑部要一个人。”
  定北侯按捺住自己想发脾气的冲动,尽量做到不动怒。
  “什么人啊。”
  乐君侧头想了想,说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的放软。
  “嗯……是一个犯人,但是我保证……唉,爹你拿扫把干吗,我不是那个意思…”
  定北侯哪里还听乐君解释,手中的扫把直直的往人身上招呼着,一边打一边骂。
  “我让你逃学,让你和犯人胡闹在一起!”
  乐君只想说他爹以前不愧是战场上拎刀砍人的,即便只是拎了一个扫把,打人也是很疼的。
  乐君知道此路不通,在一众家丁的掩饰下,跑出门去。
  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吐槽,老头子这两年脾气越发厉害了,都没有听她把话全部听完,就把她赶出来了。
  游走在燕都的大街上,周围的人都喜笑颜开,唯有乐君一个愁眉苦脸。
  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到林桑桑。只听说大理寺酷刑极多,普通人进去就算是没死也要掉层皮。
  正失神间,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拍。
  待看清来人,乐君的双眼猛地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对面人的手。
  墨池颤抖着手想收回,奈何对面的人不让。
  墨池只能干笑着道:“不过区区几日不见,你这是想我了吗?”
  乐君眼下没空陪着墨池扯皮,死命摇着墨池,激动道。
  “看到你就太好了,林桑桑有救了!”
  墨池听得一头雾水,连忙安抚住人激动的情绪。
  “你停下来,慢慢说,林桑桑怎么了?”
  废话,这人可是她未来的女主子,若是出了点事,她们家主子还不是要疯?
  “林桑桑被锦衣阁的人抓走了,他们诬陷林桑桑是黄巾军!”
  此刻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了,乐君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了墨池,末了还拉着人的手担心的追问。
  “你会去就林桑桑吗?”
  对于墨池,乐君的印象仅停留在一个武功不错总是暗中帮助林桑桑的人,丝毫不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墨池看着这个着急的小姑娘,安抚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安慰道。
  “你不用着急,有我在,没有人敢碰我家主子的女人。”“为何私通黄巾军,你处心积虑的混进太学,又
  此刻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了,乐君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了墨池,末了还拉着人的手担心的追问。
  “你会去就林桑桑吗?”
  对于墨池,乐君的印象仅停留在一个武功不错总是暗中帮助林桑桑的人,丝毫不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墨池看着这个着急的小姑娘,安抚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安慰道。
  “你不用着急,有我在,没有人敢碰我家主子的女人。”
  有什么目的!”
  鞭子抽在肉体上的声音有些吓人,林桑桑看着因这一鞭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除却额头上不受控制的冷汗,倒是丝毫看不出疼痛的样子。
  她笑了笑,双眼桀骜不驯的盯着不远处一边喝茶一边观刑的少御。
  “我也想问问大人,如此陷害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少御放下杯子,细长的眉眼含着笑意,这笑意未达眼底,看着忒浅薄了些。
  “这大理寺素来不缺你这种硬骨头,可你瞧瞧,该定案的案子不都定案了吗,这样强撑着,受苦的可是姑娘自己。”
  这番话配上如今的场景说的让人绝望,若是心志薄弱之辈,恐怕也就认罪了。
  偏偏林桑桑不是。
  若是有直接就定案的法子,他又何须要费心心思的逼供,怕是大堂上还是需要自己亲自走一遭,所以少御才会想要屈打成招。
  林桑桑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明明是一眼望不到出路的路子,心中偏偏有个执念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像是会有人来救她。
  可是又会是谁?
  少御想要她的命,她偏偏来激怒他。
  “我劝大人还是杀了我以绝后患,因为─”
  目光一转,变得凛冽而有杀气。
  “大人今日所作所为,林桑桑会铭记在心,但凡我活着,就会一一还回去。”
  少御终于肯细细的看了看林桑桑,小姑娘从头到脚被藏在受刑用的木桩上,十几鞭子下去,身上已经见了血色。
  狼狈,而有气势。
  深宫行走,少御早就明白气势这种东西,算不得好东西。
  你越是有气势,越是被人除不尽,就越是勾的对方想杀了你以绝后患。
  “呵……”少御举了举杯子,似是享受茶的清香在自己鼻尖蔓延的样子。
  “拭目以待。”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身份卑贱如野草,却有这么一股子扳倒大树的决心,不知道是智还是愚。
  若不是瑶枝总是求着自己要她性命,这样的人,留着再养两年,做自己的对手多有趣。
  恰恰这个时候,大理寺门前又来了一个贵客。
  鑲着金边的马车必然林示着车主是个有身份的,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前,懂事的小丫鬟搬了脚凳在车前。
  那车帘便被一支染着丹寇的手撩起,谢长怡还苍白着一张脸,整个人却迸发出一种莫名神清气爽的喜气。
  林桑桑被绑的结实看到那人从远及近慢慢走向自己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不是那个被刺了一刀看着都要死了的谢长怡吗?
  听到自己出事,伤都不养了巴巴来看自己热闹了。
  抽着冷气得出一个结论来。
  这世上最不好得罪的生物怕就是女人了吧,你不知道她会记仇多久,记仇到什么程度。
  少御看到来人也多少有些意外。
  毕竟是大理寺审讯的重地,惯是阴暗的地方和她一个衣着精致的大小姐浑透着不搭。可对方是高官之女,又重新傍上一个比她爹更厉害的未婚夫。
  也没人敢拦。
  “杂家还有差事在身,不方便给谢小姐见礼,谢小姐见谅。”
  莫说见礼,他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可场面话还得说的漂亮不是。
  谢长怡眼中有淡淡的不悦,可对林桑桑的报仇心切很快就压过了这淡淡的不悦,她浅笑,惯是一派端庄大方的画风。
  “少御大人客气了。”
  然后带着丫鬟立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对方询问自己的来意。
  少御比谢长怡还不耐烦,这种常年游走于各种手段间的女人最是麻烦,他应付起来也很是劳心,但还是客套的开口。
  “谢小姐屈尊来此,是为了……”
  谢长怡还没有回话,倒是被捆牢在刑柱上的林桑桑一声冷笑。
  她怎么觉得谢长怡的来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为了她吗。
  谢长怡看向林桑桑的一眼,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这下少御倒是乐于看戏了,还是女人为难女人的大戏。
  “听闻少御大人抓得女匪,可是料想这女匪彪悍的紧吧……”
  谢长怡绕着绑着林桑桑的刑柱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圈,像是欣赏够了人狼狈的处境,展颜对少御道。
  “长怡是为大人分忧解难来的,不如大人把这女匪交给我来试试?”
  这正应了少御一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
  带着自己的人临走前,还不忘殷殷切切的嘱咐谢长怡。
  “莫要闹出人命啊……”
  至于他,打也打了,看也看累了,谢长怡要是再没什么法子让人招供,他也只能乖乖放人回太学了。
  所以……不如让这个女人试试。
  反正她看起来恨她入骨不是吗?
  谢长怡连自己的丫鬟都一并屏退了,刑室里就只剩下她和林桑桑,看得出,她是憋着一股劲要尽情发挥。
  至少目前……这个女人看起来还算正常,她站在一排刑具前,手指从一个个稀奇古怪的刑具上优雅的略过。
  抬头笑盈盈的问林桑桑。
  “你喜欢哪个?”
  林桑桑心中一紧,觉得如果自己的救兵再不到,可能真真的要折损在此了。
  所以她选择避开这个要命的问题,反问了一个其它的。
  “谢长怡,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那么针对我?”
  这个问题也算是她在心中想知道很久,所以,问得时候表情还算真诚。
  换来的是谢长怡咯咯咯的一阵娇笑。
  “我的好妹妹,你为什么那么蠢……”
  谢长怡发起癫来还记得林桑桑眼下这副躯体还是她的妹妹,她与她,同出一父。
  可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可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林桑桑的命呢。
  林桑桑皱眉,明知道和疯子讲道理得不到回应,还是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