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美好

  “我只是怕你太累了些。”
  林桑桑有些感慨,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总是记着自己要离开的事情,饶是一些很小的事情,都能让她牵动起情绪,她抬起袖子,揉了揉已经红了的眼眶,可就在这个时候,她一个不小心瞧见了李安身后站着的乐君。
  登时心中警铃大作,生怕方才和李安的举动会让乐君误会,可是乐君只是笑眯眯的走近支开了李安,“胡大夫满世界找你呢,你还不快过去?”
  李安不疑有他,转身离开了,小小的回廊下就只剩下乐君和林桑桑两个人,林桑桑有些局促,干笑了两声,算是解释道:“方才……你莫要误会,只是我们兄妹的日常。”
  她刻意将兄妹这两个字强调的声音很是大,就是怕乐君再像上次一样想不开,乐君却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吗?”
  林桑桑连连摆手,嘴上十分真诚的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么意思……”
  乐君却一把拉住了林桑桑的手,“其实我都知道,李大哥是你让给我的,是我耍赖不理你你才让给我的。”
  言辞中,对自己的行为很是讨厌,她有段时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算是知道林桑桑是无辜的,去仍旧忍不住迁怒,她就是看不得李安喜欢林桑桑,可如今和李安在一起,又愈发的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这是胜之不武。
  林桑桑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什么和什么,果然谈恋爱的人就是喜欢多想,她反手抓住乐君的双手,在人一片诧异下看着人满脸认真道。
  “你清醒点,你以为李大哥是那种可以让来让去的人吗,他和你在一起,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喜欢你。”
  乐君的脸红了一片,有些害羞,却更多的是欣喜,“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吗?”
  林桑桑摇头,却满脸肯定道:“就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的感情也是骄傲的,所以你不要乱想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乐君却哇的一声哭开了,扑到林桑桑的身上,抽泣着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怎么办,特别是看到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的在想,要是……要是我把李安还给你……”
  林桑桑哭笑不得,但是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最起码乐君时刻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并且处处为她着想,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很满足了。
  “你是个傻子吗,我不开心你别说给我李安了,就是把天上的月亮够给我也没用。”
  打趣的一句话却让乐君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向林桑桑,再试探的闻到:“你不喜欢洛子旬是不是,所以嫁给他,也不开心是不是。”
  林桑桑语塞,觉得这场谈话要适可而止了,再往下面说下去,指不定要把话头扯到哪里去呢,“不是,我的心里没有喜不喜欢,只是洛子旬他很好,我愿意嫁给他,仅此而已。”
  乐君叹了口气,大概也是对这段孽缘很是无奈,但是随即她便打起精神,指了指自己来的方向,“那边在包饺子,胡夫人的饺子可是一绝,我们去帮忙吧。”
  林桑桑牵起乐君的手,笑着点点头。
  房间里,胡夫人看着一打堆年轻人凑在一起捏着轿子,笑容渐渐攀上眼角,自己倒是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
  李安惯是一个仔细的人,他包的饺子除了速度慢了些,基本上是无可挑剔,初九和洛子旬就比较麻烦了些,这两个公子哥像是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下厨房的这一天,包出的饺子奇形怪状,七歪八扭,每每大家看了都要嘲笑一番。
  “你你你……你还好意思!我们是男人,包的丑了些情有可原,可是你这个小姑娘怎么把饺子包的这么丑的!”
  初九指着乐君和林桑桑面前的饺子,言辞犀利的还击,林桑桑恨不得拿生饺子直接堵了初九的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自从初九跟了自己以后,这性子,是越来越欢脱了?
  乐君狠狠的瞪初九一眼,有些耀武扬威的道:“我包的不好又怎么样,以后李大哥可以做给我吃啊,你呢?吃自己的烂饺子去吧。”
  万年单身狗初九无话可说,很是不屑的向着乐君冷哼了一声,那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林桑桑摇摇头,初九和乐君凑在一起,真是两个火爆脾气且都不肯安生的人,最后的结局就是搅得大家都不安生。
  洛子旬不说话,默默的将自己唯一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饺子放到了林桑桑面前,林桑桑诧异的看向洛子旬,小公子严肃着一张脸,他的脸上还有被蹭上的面粉,“以后我包给你吃。”
  众人只觉得无声中被喂了好大一把狗粮,林桑桑笑了笑,笑纳了洛子旬的饺子。
  “臭小子,这就对了,你要是敢对我徒弟不好,我就打断你的腿。”、
  胡大夫瞧着洛子旬这个徒婿,显然很是满意,千鹤老人立马不甘寂寞的吵嚷起来,“你一个文弱书生会干什么,他要是敢对我师父不好,你需要你出手,我就毒死他!”
  还要用这世间最厉害的毒药。
  “哼,你这个邪魔歪道!”
  “哼,你们这些正派都是伪君子!”
  这两个老头刚刚分开没多久,再次叫骂起来,不过众人都习惯了,连胡夫人都懒得劝了,一个人拿着包好的轿子默默的转身,准备下锅。
  不过……姻缘这事,是对不起谁还不一定,胡夫人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洛子旬对待林桑桑是真的挺上心的,倒是林桑桑,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待到饺子煮好,众人便围坐在一起吃饺子,如果忽略那些被捏的奇形怪状的饺子,胡夫人包的饺子还真是一绝。
  “哦,对了。”林桑桑的嘴中塞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饺子,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道,一旁的洛子旬体贴的递过来一杯茶来,林桑桑接了,含笑与人道谢。
  乐君心中却是一紧,林桑桑自己没瞧到,她对着洛子旬道谢的时候,洛子旬脸上的神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从院长那里出来的时候,打听了些消息。”
  在场的是太学院的学子的就只有洛子旬乐君赵澜等,故此,其他的一些人也不是太好奇林桑桑打听的是什么消息。
  “今年的晋级考核便是出都历练。”
  这事在太学院也是常规了,但凡是要晋级的,都是特别厉害的,乐君虽属礼道,但是却有转系的心思,想必晋级的时候也会按照兵道的规矩来,赵澜和洛子旬自是不必说的,这俩人都是兵道的学子,这样若是晋级的话,也能在一起。
  乐君已经迫不及待,“往年的兵道学子都是去军队里历练,出了燕都还有意思些,若是这所谓的历练连燕都都没出,那还不如去我爹的手下历练。”
  这倒是实话,不要说是盛世无战乱,她们在燕都这个守卫森严的地方,连剿匪都不能参与。林桑桑还未开口,开口说话的确实洛子旬,“你放心吧,这次要去一个远些的地方。”
  乐君双眼一亮,着急的追问,“去哪?”
  洛子旬深深的看了乐君一眼,回答道:“江北。”
  饭桌上静了静,乐君的眼中绽放出欣喜,开心的摇着身旁李安的手臂,“江北,我们去江北的话,不就是和你们同路了?”
  这事对赵澜触动不大,反正去哪她晋级的可能都不大只是拿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盯着林桑桑瞧,“案首会去吗?”
  “她不会去。”还没等林桑桑自己回答,洛子旬已经替她回答道,林桑桑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其实…….她还是挺想去的?
  “洛子旬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林桑桑去?”
  乐君瞬时间就不开心了,自己奔着兵道转系不就是为了和林桑桑在一起吗,结果洛子旬竟然阻挠而来她们在一起?
  林桑桑也想开口说话,只是她刚刚张了张嘴,洛子旬就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她便直觉此事有猫腻,自己知道学院的晋级计划,是因为有内应廖青山,但是洛子旬是从哪知道的这么多?
  她狐疑的看向洛子旬,已经有人替她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洛公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洛子旬愣住,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乐君已经阴阳怪气的道:“人家爹是丞相,去哪还不适人家爹一句话的事。”
  林桑桑莫名又想起那日洛丞相与自己所说的一席话来,让这群兵道的学生去江北,是个什么用意,她左右不安起来,只能闷声道:“我准备参与历练。”
  乐君的双眼亮了亮,遂即得意的瞪了一眼洛子旬,洛子旬皱起眉头,似乎哈准备劝诫林桑桑,只是话还未出口便被林桑桑打断,“这是我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更改。”
  洛子旬的脸色一瞬间便变得难看极了,饭桌上原本和睦的气氛一去不复返了,众人都各怀心思的吃着饭,不再说话了。
  李安的行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胡大夫最终没拗过他,只能跟着李安一起带着杏林弟子赶往江北。
  一看自己的死对头要去,千鹤老人便叫嚷着师父在哪他也要在哪的定律,吵吵嚷嚷的要和林桑桑一起去,林桑桑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多加阻拦。
  “我们是去做正经事,你这个老毒物跟着我们去做什么!”
  “师兄你可别忘了,我当初的医理之术并不在你之下,只是毒术更好了些罢了!”
  “滚滚滚,没脸没皮的,谁是你师兄。”
  送走了赵澜,唯一反常的就是洛子旬,直到大家分开以后,他也没有再说话,一副明摆着告诉林桑桑自己是在生闷气的样子。
  林桑桑:“…….”
  林桑桑对这种小幼稚表示不理会,即便是后来初九询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家的时候,她也假装没瞧见洛子旬可以流露出来的不愉快。
  洛子旬狠狠的瞪了初九一眼,初九摸着鼻子表示无辜,虽然这燕都里的治安很好,一般没有多少想不开的敢在天子脚下闹事,但是林桑桑的命不好啊,放任她自己回去,十次有九次是要出意外的。
  显然是对自己这个新主子的运气,了解到一定程度了。
  最后犹豫林桑桑僵着没开口,洛子旬愤愤的一个人离开了,乐君在一旁叹口气,“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从小被他爹塞了一脑子迂腐思想。”
  什么君君臣臣啊,什么大局为重啊…….活的不自在极了。
  这日林桑桑总算是被送着安全的回到了谢府,却没想到谢侯爷一早就遣了人在她回自己房间必经之路等着她,她脚步未停的就被人带到而来谢府的大厅中,谢侯爷满脸阴沉。
  却说长公主的事情出了以后,他对长公主的愈发的失望起来,连带着她生的孩子看着也十分的心烦,谢长怡也没事不敢在他面前瞎晃悠了,如果说这个家里谢侯爷还看谁顺眼点,就是被自己一手请回来的林桑桑。
  也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真的对了他的眼缘。
  他黑着脸也是有原因的,“天黑了才知道回来,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林桑桑听了这训斥只觉得十分的可笑,扬眉道:“没人教过我规矩两个字怎么写的,我也不准备学,爹爹要是无事,女儿就先退下了。”
  “你!”
  谢侯爷难得起了管教女儿责任心,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冷嘲热讽,神奇的是失望之余,竟然还有些心酸,大概是觉得林桑桑这副不可教养的样子,全都是拜自己所赐。
  林桑桑刚刚想抬脚离开,却被谢侯爷再次唤住,只是这次忍下了她的无礼,压着脾气道:“接了圣旨再走。”
  圣旨,什么圣旨?
  林桑桑回身来看,果然看到暗红的沉木桌架上奉着一份明黄的圣旨,她挑挑眉,走上前,看来是给自己的?
  “林桑桑!休得无礼,跪下接旨。”
  林桑桑淡淡的看了谢侯爷一眼,而后没有理会人,直接伸手将圣旨抓到手里,谢侯爷的脸惊恐了片刻,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依着当今皇帝这计较的心思,搞不好会连累整个谢府!
  林桑桑斜瞥了一眼谢侯爷的脸色,觉得有些好笑,冷冷的道:“父亲是怕我锦衣阁的人自己给皇帝说少御大人对皇权不敬吗。”
  是了,他险些忘了,这个林桑桑,可是十分有本事的,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那个寒酸的小案首了,而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少御大人了,饶是如此,谢侯爷还是忍不住板起脸来训诫她,“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检点自己的言行,你真的以为,锦衣阁以外就没有皇帝的眼线了吗?”
  林桑桑笑,不置可否。
  就算谢侯爷说的十分的有道理,她也不想再跪燕帝那个糟老头子,可能是想到自己快要回去了,七天过小殿下的脾气都窜上来了。
  林桑桑打开圣旨,完整后轻轻的啊了一声,谢侯爷也轻轻的叹气,“不知道洛丞相对皇帝进言了什么,总之你和洛子旬的婚事,提前了。”
  是的,眼看着还有四五日林桑桑就要嫁人了,这可和她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洛子旬不是有重孝在身吗?”
  这可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洛子旬自言有重孝在身,那就应该短期之内不要考虑成亲的事才对,为什么忽然请了一道赐婚的圣旨,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她不知道的事,谢侯爷这个局外的人更是说不清了,只安排林桑桑这几日安心待嫁,有需要就直接从库房拿。
  夜里,林桑桑瞧着自己的圣旨,一时间有些苦恼。
  真是的,她原本答应洛子旬求婚的时候,抱着的想法不过是反正自会快死了,也反正自己不开心,把不如让洛子旬过的开心些,谁能想到事情忽然变得这么突然。
  扣扣……
  烛火下,林桑桑的窗户被人轻声敲击了两下,林桑桑被吓到,连忙起身向着窗前查看,走进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林桑桑的身体狠狠的一颤,那是…….慕容爵身上的味道!
  她的手摸上窗户,一瞬间便纠结极了,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就这么僵持着。知道窗外传来一声男人的低低的呼唤。
  “林桑桑,是我。”说不清是幸好还是失望,林桑桑将窗户推开,窗外站着的人并不是初怀那,而是洛子旬。
  小公子一身白衣,在月色的映衬下分外显得面如冠玉,好看极了,林桑桑看愣了一会,才想到开口问。
  “你怎么在这里?”
  洛子旬想到自己的来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别扭道:“我担心你,有没有安全到家。”
  林桑桑在心里闷笑,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十足的被扭性子,既然担心自己,还做出一副不愿意送自己回家的样子,然后在半夜眼巴巴的跑来,就是为了看看她是否平安到家?
  “圣旨你接到了吗?”
  鬼使神差的林桑桑问出了口,之后就后悔了,洛子旬若是接到了,自己很尴尬,难道要就着两人要成亲的事亲切的交谈一番吗?
  若是没接到必是要追问一番,是什么圣旨,林桑桑觉得,这事由自己亲口说出来怕是更尴尬,由此,洛子旬没有说话的时候,她也沉默着,如果可以,她希望洛子旬能无视掉自己说的话。
  洛子旬却轻笑出声,好听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接到了,是我求父亲这样做的。”
  林桑桑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想不通,追问出声,“为什么?”
  若说以洛子旬这个别扭的性子,从他的嘴里蹦出什么我等不及了,我心心念念的想娶你这种话是万万不可能的,可是超乎林桑桑想像,洛子旬直接伸出手来,握住了林桑桑的手,一窗之隔,明月姣姣,少男少女相对而站,美的像是一幅画一般。
  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谢长月却没有欣赏的心思,那双满是嫉妒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林桑桑真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她可是亲眼看见,林桑桑这贱人三更半夜的勾引洛公子。
  怒急攻心的谢长月,全然无视了是洛子旬先来找林桑桑的这一个事实。
  林桑桑的手还被握着,说实话,尴尬极了,她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出,洛子旬却不肯握的更用力了些。
  “咳,你有话便说吧,我们这样,被别人瞧见可能不好。”
  林桑桑干咳着,觉得呼吸的空气里都慢慢是尴尬。
  洛子旬终于开口道:“因为我要去江北。”
  林桑桑有些震惊,如果她没有记错,洛子旬提到去江北的时候,那种态度分明是不赞同的,乐君也说了,他是洛家的独子,虽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和大局为重,怎么忽然见就要去江北了呢。
  “江北此次的瘟疫并不简单,不单单是医药就能解决的。”
  林桑桑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活着洛子旬知道什么,“什么意思?”
  洛子旬叹了口气,“西漠怕是要借机犯我江北,林桑桑,你以为我父亲批了一群管家子弟去江北是什么意思。”
  林桑桑愣神了片刻,而后忽然想通,洛丞相一定一早就看出来,西漠必定会趁着这次瘟疫的爆发在江北趁火打劫,而区区一个江北,朝堂上的那些大人必定是不在乎,割舍了就割舍了,但若是将全燕都的官家子弟都送到江北历练情况极不同了。
  哪个不在乎自己的孩子,那群当官的一定拼命的建议皇帝出兵将江北夺回来。
  这种目光的长远,手法的诡异,真是对得起老谋深算这个词。
  “你明知道此行凶险,也还是要去?”
  若是朝廷派出救援的队伍脓包,或者皇帝干脆不派军队,洛子旬她们…….不久回不来了。
  “我没有事,但是你一定不要去。”
  这是个什么道理?很快林桑桑就想明白了,想明白后也就鼻间一酸。
  这傻子大概将江北看作极危险的地方,所以他情愿自己去,也不想林桑桑去。
  林桑桑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洛子旬的另外一只手,缓缓的伸出,却在即将要摸到林桑桑脸颊的时候停下来,自己尴尬的笑笑,顺便松开了林桑桑的手。
  “我走了……你要记住我的话。”
  记住他的话,不要去江北?
  林桑桑目光复杂着,瞧着那白衣小公子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了步子,他未回过头来看她,声音却清朗的好听。
  “再过两日……我来娶你,你,等我。”
  时常自诩淡定如磐石的林桑桑,脸红了。
  等到洛子旬的背影消失,她也就跟着关上了窗户,叫暗地里观察够了的谢长月都离开了,只有与林桑桑房间相对的房檐上,还站着一个人。
  夜风吹起,他衣诀飘飘。
  那双细长的眼睛,静静的盯着林桑桑的房间,直到那房间熄了灯,陷入一片黑暗寂静中。
  慕容爵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像是一个养白菜的人,这白菜原本是用来他自己吃的,或煮或炸,如今眼瞧着这白菜要变成别人的盘中餐了。
  慕容爵的心情很复杂。
  而大白菜林桑桑早就将自己收拾好了准备要睡觉了,然而她翻来覆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股清清凉凉的香气越来越浓烈,就像是在不断的靠近着她。
  “慕容爵?”
  林桑桑睁开眼睛,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开口唤着,没有人回答她。
  “我知道你在。”
  林桑桑抱紧手里的被子,顺便蜷缩起身子,像是害怕,又像是懒得挣扎。
  她闭紧眼睛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又道:“你要是想杀了我……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