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道理

  爵在房檐上,一点也不意外的听到林桑桑拆穿了自己的身份,一定是百里玄机又对着她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人之间的误会……怕是解不开了。
  既然解不开了,慕容爵翻身跳进房间,他离林桑桑很近,那双眼睛静静的看着林桑桑紧紧闭着的双眼。
  与其说是不想面对他,不如说是害怕他。
  慕容爵出现了了,林桑桑清楚的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你是来杀我的呢。”
  慕容爵不回答她,林桑桑一个人自言自语。
  “其实我活不了多久了,你再忍忍,求求你……别再杀我了。”
  她不是怕死,只是害怕了结自己生命的人是慕容爵……那种痛感,超越了她从小到大对疼痛的认知。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气氛,林桑桑忽然从床上跳起来,狠狠的撞了一下慕容爵,而后光着脚就要往门外跑。
  自不必说,她这些小伎俩,在慕容爵的面前根本没有得逞的可能,慕容爵拦腰将她抱住,摔在床上。
  被摔的林桑桑身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爬起来,谨慎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种警惕的,像困兽一样的目光狠狠的刺痛了慕容爵的心。
  他伸出手,用力的将床幔扯下,在林桑桑一片惊慌的目光中,倾身过去,将林桑桑抱在怀中。
  林桑桑僵着身子,等着慕容爵的下一个动作,可是遗憾的是,慕容爵就只是这么抱着她?
  一只大手揉了揉林桑桑的脑袋,“睡吧。”
  没了林桑桑,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过一场好觉了。
  林桑桑哪里敢睡,心想这人一定藏着很不好的心思。定是想要趁着自己熟睡之际,动手再给自己一刀。
  她偏不睡,偏要睁大眼睛?
  可是瞪着瞪着,林桑桑自己就不争气的睡了过去,黑暗中,抱着林桑桑的慕容爵却一声不响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林桑桑陷入熟睡的样子觉得可爱,抱着人的手紧了紧,将人完完全全的抱在怀中。
  这一日林桑桑睡在慕容爵的怀中可谓是异常的安稳惬意,直到第二天中午,太阳升的老高,她才被门外的吵嚷声惊醒,门外也不是别人,正是向来喜欢吵吵嚷嚷的谢长月。
  林桑桑揉了揉眼睛,伸手往身边摸了摸,身边空荡荡,那人已经走了,心里腾升出一种失望,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
  神经病啊!忽然出现,就为了抱着自己睡一觉?
  平生无数次,林桑桑又一次为了自己没能练一身厉害的功夫痛心疾首。
  要是自己会功夫,且功夫不是一般的好,想必就可以推开慕容爵,不,推开不够,还要绝不留情的揍一顿。
  谢长月就是此时来到床前,看着还在床上发呆的林桑桑,厌恶的看了一眼。
  林桑桑换了个姿势坐着,揉了揉眉心,“这一大清早的,你但是……”
  勤快两个字还没蹦出来,谢长月已经普通一下给她跪下了。
  林桑桑的脸色一僵,从头发丝到脑仁都觉得在酸痛。
  无他,像谢长月这么擅长胡搅蛮缠的小姑娘,有一日忽然乖乖的跪到她面前,那所求的一定是比捅破天还麻烦的事。
  “你起来,真有什么事求我,即便是跪着说,我也不一定答应。”
  谢长月一如既往的倔强,摇着头道。
  “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但是你一定要帮帮我。”
  世人就是这么奇怪,她们陷害你,欺辱你,到了自己有事相求的时候,还要做出你非帮她们不可的样子。
  不帮,就像是天大的不仗义。
  林桑桑的眸子冷了冷,就任着谢长月跪着,谢长月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谁让她寻常在长公主面前殷勤惯了呢。
  可现在长公主卧病在床,她要是想求一个出头之日,只能靠自己昔日的死对头,林桑桑。
  “我求求你……我是真的喜欢洛子旬,你能不能……”
  最后的话,瞧着像她自己都说不出口。
  林桑桑瞥着她,“能不等把他让给你?”
  谢长月眼中有些惊喜,可是瞧见林桑桑又冷下来的脸色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同你一起嫁过去,做个妾室也行!”
  林桑桑斩钉截铁,眼睛也没抬。
  “不行。”
  谢长月不死心,还想说什么,林桑桑已经重新躺下,像是要接着睡。
  “若是要跪,就去外面跪,别扰了我的清静。”
  谢长月什么时候走的林桑桑不知道,反正等她一觉醒来,人已经不见了。
  前些日子同她一起绣荷包的小丫鬟道,三小姐离开的时候脸色十分的难看呢。
  那就难看着吧,林桑桑漱了口,随手抓了一块糕点,拒绝了谢长月这样的人,她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
  她自降身份,愿意为洛子旬做妾,看起来是她牺牲了,她委屈了。
  可实际上呢,且不说洛子旬不喜欢她,就是这么个脾气秉性的姑娘,洛子旬娶回去,怕是家宅不宁吧。
  林桑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想到的这些原因里,一丁点也没有出自于对洛子旬的占有欲。
  即无情爱可言,何来的占有欲。
  她能帮衬着不让谢长月这种姑娘坑洛子旬就不错了。
  林桑桑起的晚了,在午饭的点用了早饭,浮生一片悠闲,太学院里,像她这种忙着要晋级的学子多是要回家准备操持一二。
  毕竟四天后就要启程了,林桑桑笑了笑,三天后自己要和洛子旬成亲,四天后要启程去江北。
  她在谢侯爷的书房慢慢的转悠,谢侯爷思虑周全,自从林桑桑表现的对所有谢府的物件都不感兴趣,唯独对书房感兴趣后。
  他便特许了林桑桑可以来他的书房中看书,偶尔还会自己安慰自己。
  自己这一辈子没有儿子,却有林桑桑这么一个比儿子还聪明的女儿。
  要说谢侯爷也是个附庸风雅的文人,但凡是文人,都有些虚荣的品行。
  旁人拿出手的都是,我儿子文采如何如何了不得,我女儿会弹如何如何的曲子。
  从前林桑桑没被认祖归宗的时候,谢侯爷一般只是谦虚的听着,毕竟他能拿的出手的,除了钱,就是权。
  同僚们对谢侯爷背地里的评价。
  是一个人傻,钱多,长的好看的小老头。
  然而等到林桑桑认祖归宗后,谢侯爷便膨胀了些,终于能有了些拿出手的炫耀,在一众文官面前。
  “我女儿是太学案首。”
  “我女儿会弹千古绝唱。”
  众文官默,太绝了太绝了,比不过比不过。
  谢侯爷心情好了,瞧着林桑桑也越看越顺眼,别说让林桑桑用他的书房,就是再给她建个藏书库也不是不行。
  然而林桑桑瞧着谢侯爷这膨胀劲,也只是淡淡道。
  “不必麻烦,让女儿翻阅父亲书房藏书即可。”
  谢侯爷:好好好,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好。
  林桑桑可以任意出入府中老爷书房的事转眼又在府中炸开了。
  老爷是真的宠爱这个刚刚领回来的小姐啊,连书房都让小姐进。
  最可怜的莫过于谢长怡,无论林桑桑那里有什么动静,她都要被拉出来对比一番,每拉出来一次,完败一次。
  说起来……林桑桑拿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书房的桌子,许久不见谢长怡了,这母女两个在搞什么鬼。
  换了以前,林桑桑敢在府中这么明目张胆,长公主和谢长怡怕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小姐……”
  林桑桑随身带着的丫鬟从书房外进来,看了林桑桑一眼,似乎有事要说。
  林桑桑抬眼看她,示意她说。
  “夫人差人来请你。”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林桑桑将书合上,那小丫鬟也着意看着林桑桑的面色,怎么说呢,即便府上没有明确的传言。
  但是这僵着的气氛,怎么看都不像夫人和小姐之间很友好的样子。
  林桑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眯眯道。
  “的确该拜访长公主了。”
  长公主依旧住在她曾经住着的院子,林桑桑在院子在就能闻到药味,看来关于长公主身体不好的传言不是骗人的。
  出乎林桑桑的意料,没有人为难她,她几乎顺风顺水的就被人带到了长公主的面前,长公主倚在美人塌上,听到脚步声,费力的抬起眼睛来看了林桑桑一眼。
  林桑桑这才观察清楚,长公主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一副苟延残喘活不了多久的样子。
  “你来了。”
  林桑桑笑,自她来了之后,房间里闲杂人等都退下了,倒是不用伪装了。
  “自从回府,还未像公主请安,是林桑桑失礼了。”
  嘴上说着失礼,脸上却一点内疚的神情都没有,长公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用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道。
  “见我如此,你很开心吧,林桑桑。”
  林桑桑点头,落落大方的承认了,“不错,见你这副模样,五分开心,五分不开心。”
  长公主轻轻哦?了一声,像是在好奇着林桑桑的话,林桑桑便道。
  “五分开心,天道好轮回,你终于也尝了遭了天谴的滋味。”
  听到这牙尖嘴利的话,长公主竟然笑了笑,继续问道。
  “那五分不开心呢。”
  “只可惜,天道太勤快了些,我本想自己动手的。”
  房间中静了静,长公主像是疲了,慢慢的合上眼。
  “今日见了,你出阁那日就不用再找我请安了。”
  林桑桑挑眉,她说长公主怎么会闲着没事找自己,原来这是燕国嫁女的规矩,但凡是要出嫁的女子,都要给家中的主母告别。
  她转身想要离开,两个人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刚刚说那话也不是全都是在气长公主,她是真的可惜。
  可惜自己没有亲自动手,不过瞧着长公主这个样子,怕是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林桑桑。”
  长公主却又唤住她,林桑桑停住步子,回头看这个形如槁木的女人。
  长公主冷笑,“你当真以为,嫁到洛家,自己就能活下去?”
  “洛家从来不是我避险之地,”林桑桑冷冷的出声打断她,看着长公主的眼睛,玩味道。
  “我孑然一人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扳倒我吗,公主?”
  这声嘲弄很厉害,几乎是立马就使长公主变了脸色,可是长公主毕竟是长公主,即便缠绵病榻,也不忘威胁着。
  “胜负未定,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桑桑已经淡淡的打断她,“没兴趣。”
  没兴趣知道什么胜负,也没兴趣发财她,长公主终于被气到,白了一张干枯的脸。
  林桑桑在心里暗爽,走出长公主院子的时候心情也是一片大好,,有什么事情是比将敌人的话堵死在嘴里让她无法说出口更爽的呢。
  “姑母,您真是变了,就有的这个小丫头如此的在您面前嚣张。”
  林桑桑走后,燕九可从长公主卧室中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原来他一直待在屏风后面,极这样默默的听着两人的交谈,长公主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现在全然不见了方才颓废奄奄一息的神色,显然方才虚弱的样子是装出来掩人耳目的。
  “你还不是一样,被一个废物打的连连败退。”
  说道这个,燕九可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自从二皇子被放出来以后,使劲各种手段讨好皇帝,其他的也就罢了,唯独是往宫里进贡那不知名的仙丹,皇帝每每吃了,都会心情大好,精神大增,愈发的离不开二皇子这个孝顺儿子了。
  “我可是派人往宫里打听了,你父皇可是对二皇子满意的紧,提起二皇子来就笑眯眯的合不拢嘴呢。”
  “哼。”现在冷哼的轮到了燕九可,他满眼不屑道:“不过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法子笼络了父皇的心罢了,父皇也是日渐昏庸了。”
  “说的是呢。”长公主捧起自己面前的一方小香炉,别有深意道:“让一个日渐昏庸的人总坐着那个位子也不是法子,那些个碍眼的苍蝇也是时候清清了。”
  这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是已经想好了什么阴谋诡计。
  而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林桑桑出阁的日子,因为府上主母抱病,夫家的主母又不巧仙去了,林桑桑出阁的一切仪式从简。、
  丫鬟们将她簇拥在一片巨大的铜镜前,林桑桑看着镜子里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张脸默默的出神,她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想这样吹吹打打的嫁人,廖青山总是说,小殿下要是嫁人,那新郎必定是三国之中绝无仅有的美男子。
  瞧着像是夸林桑桑,而实际上,那马屁是冲着慕容爵拍的。
  林桑桑叹了口气,造化弄人,曾经慕容爵是自己最不想嫁的人,如今却变成了最想嫁却又不敢嫁的人。
  “你们好了没有,接新娘子的轿子已经到了。”
  屋子里侍候的喜婆们都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咯咯掩着嘴巴笑开了,皆道:“这洛府的小郎君就是心急,整整比我们定好的时辰早了一个时辰呢,”
  林桑桑自己也没在意,只不过出阁的时候谢侯爷却萌生出一些感慨,在并可面前流了些眼泪,直道自己的这个女儿,自己都还没暖热乎呢,人就要被洛府接走了。
  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轿子里的时候,这轿子似乎是被用什么熏香熏过,她甫一踏进轿子,就闻出了这香味有些不对劲,可是四处热闹的宾客,尝尝的迎亲队伍,似乎又在嘲笑她多想了,怎么会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脚。
  “新郎官呢,为什么不来迎亲。”
  扯开嗓门叫的确实谢侯爷,他见不得自己女儿在这婚姻大事上受委屈,洛子旬求来的婚事自己不来迎亲算什么啊。
  那洛府的迎亲队伍中便小跑着出来一个管事一样的人,挨着谢侯爷,在谢侯爷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一旁的喜婆也在小声的跟林桑桑解释着。
  “小姐您切莫在意,洛公子他有重孝在身,是不方便来接亲的。”
  林桑桑自是不会在意这些,因为此刻,她已经察觉到这香中不对劲的地方,一味味的猜出药材,竟让人身子发软,情动非常。
  难道这一切是洛子旬并布置的不成?
  谢侯爷也总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终于肯放行,林桑桑在轿子里连连叫苦,怕是自己已经着了道了。
  这厢长长的红色队伍刚离开了没多久,一众宾客正在谢府吃着喜酒歌颂着这段你皇帝亲自成全的金玉良缘的时候,有小厮屁滚尿流的从府外跑来,慌里慌张道。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
  谢侯爷脸色铁青,一巴掌便将这吵嚷着的小厮掀翻在地,避开宾客的视线后咬着牙问道。“今日是小姐出阁的大喜日子,你且说说是什么大事不好了,说的不好,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那小厮用手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半边脸,哭着道:“府外,府外又来了一对结亲的队伍,打头……打头来迎亲的正是洛公子。”
  谢侯爷啊了一声,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晕了过去。
  谢侯府外,洛子旬终于换下了他喜欢的白衣,一伸喜色的袍子束在身上,愈发的显得小郎君面如冠玉,身似芝兰,他坐在马上,双眼静静的看着被同样装饰的红彤彤的谢府,等着他的新娘。
  “老子怎么觉得,这些人看老子的目光都那么奇怪?”
  被围观良久的初九终于忍不住道,洛子旬挑了挑眉,他倒是没心情注意这个,满心的等着自己的新娘,不知道是这时间过的太慢了,还是谢府太磨叽了,迎亲的队伍已经进去催了三波,就在洛子旬还要遣人继续催的时候,谢侯爷带着一身红袍的新娘慢慢的从府中出来了。
  洛子旬连忙下马迎上,初九切了一声,但还是眼带好奇的看着那被扶出来的红色身影,还真是想看看自己上司做新娘打扮是个什么模样。
  “贤婿,老夫就把小女放心的交给你了。”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谢侯爷一丁点也不放心,仔细看,他额间有细密的冷汗,而新娘子的身子也在微微的发抖。
  只有洛子旬傻里傻气,郑重的接过林桑桑,郑重的向谢侯爷保证。
  “我会好好的对她。”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娶了林桑桑,然后余生用一生去好好的爱她,他知道林桑桑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没关系的是这辈子那么长,他只要锲而不舍的好好对她,哪怕不喜欢,也能成为她的一个习惯。
  可惜连老天爷都在戏耍她,盖头下的不是林桑桑。
  盖头下的是谢长月,是那个在谢侯爷惊慌失措的时候一把跪在谢侯爷面前,要替林桑桑出嫁的谢长月,有的人兜兜转转梦寐以求的东西,便在这一瞬间被得到了,圆满了。
  谢长月听到洛子旬的声音在盖头外响起,明明知道他说的不是自己,却湿了脸。
  而林桑桑的境地便有些诡异了,被抬在一个充满催情香的轿子里,脑海里还在晕晕乎乎的分析着是谁那么缺德,大婚的日子把人的新娘偷走,想来想去,能够干出这种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谢长月,一个是燕九可。
  谢长月这个小姑娘的能力有限,不做考虑。
  燕九可……嗯,怎么看怎么像是他做出来的事,为了得到个什么,不择手段。
  这支迎亲的队伍十分的诡异,一路上不吹吹打打的也就算了,还走的飞快,期间林桑桑偷偷的打开帘子往外望了望,果不出奇然,这根本就不是去洛府的路。
  喜婆一把拉下了她刚刚掀起的帘子,面色阴沉道,“大喜的日子,姑娘还是不要乱看的好。”林桑桑呵呵一笑,一副很听话的样子,不听话又能怎么样,这喜婆看起来是个会功夫的,平生又一次感慨自己不会武功。
  渐渐的,这行送亲队伍的脚步越来越慢了,原来是从林桑桑坐着的轿子中忽然爆发出一种浓烈且奇异的香气,这香气最初开始闻的时候若有若无,像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可是闻时间长了却让人头脑发昏,让人手软脚软。
  是林桑桑自制的迷魂香,她上花轿的时候,觉得毕竟是个大喜之日,没人捣乱是没可能的,但既然是大喜之日,带些刀剑之物有些煞风景了,就带着迷魂香吧。
  不多时,轿子外面就传来扑通扑通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她的轿子,不多时也被砸在了地上,林桑桑沉默着,察觉到外面没了声音,看到大家都昏睡过去了。
  她刚想自己动手从轿子里爬出去,轿帘外忽然传出一声轻笑,怎么回事?
  不会是自己动手迟了人已经被送到燕九可的府上了吧。
  为保证自己的安全,林桑桑没有轻举妄动,直到一只手缓缓的掀开了轿帘,隔着厚实的红盖头,林桑桑瞧不清楚外面是个什么情况,直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些昏死过去的人,一只手,缓缓的伸到她的面前。
  林桑桑端坐着没有动,良久才出声。
  “慕容爵。”
  那只手的主人微微诧异了一会,之后便听着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阿林真是聪明呢,你是自己下来,还是让我请你下来。”
  一个请字,说的稍稍用力些,便带着些威胁的意味,林桑桑沉默的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慕容爵满意了,笑着将他牵了下来。
  “你要带我去哪?”
  火红的盖头太过于碍事,林桑桑想伸手将它摘了下来,却被慕容爵按住,“带着,我喜欢看你折身新娘子的打扮,就像上天送我的礼物。”
  “可是我不喜欢。”
  林桑桑僵着声音,毫不犹豫的将头上顶着的盖头伸手掀下,慕容爵怔了怔,他沉默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林桑桑的忤逆,而是因为林桑桑今天的样子太过好看,仿佛不论是林桑桑还是谢长莘的身体,他等这一天都太久了,这副样子也无数次的出现在他自己的想象之中。
  “嗯,你不喜欢,那就不要了。”
  慕容爵温声,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林桑桑手里的盖头扔远,再看着林桑桑笑道,“一切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