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神鬼殊途
玉天尊尴尬的笑了笑，看看慕风，见慕风似乎不打算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推断，帝君入魔，失了神性，与六界联系变弱，就是六界持续动荡的根本原因。若……魔君不采取行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昀天神色了然，噙着一脸冰冷笑意：“你们希望我采取什么行动？”
玉天尊等人相视一眼，虽察觉了昀天的不悦，却也不得不开口：“魔君是否愿意融合帝君的神骨？若成功了，或许会增强与六界的联系，六界便不至于崩毁……”
“若不成功呢？”
昀天冷声打断玉天尊的话，玉天尊思考了一瞬，心虚的陪笑道：“若不成功，想必以魔君的修为，应当不至于遭到太大的反噬……”
昀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转过脸看向慕风：“当初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劝我炼化它？”
慕风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道：“不全是。”
昀天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更冷：“不全是，那另一半原因是什么？是我这个魔，始终不如你们的帝君顺眼么？”
慕风怔了怔，无声叹了口气，不发一言。
星神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如此发展下去，六界毁灭是早晚的事，帝君，不，魔君大人，六界安危，天下生灵的命运可都在您一念之间呐……”
“呵……”
昀天冷笑道：“我有这么大的能耐？”
玉天尊朝昀天拱手拜了拜：“除了魔君，世上再无人能当此大任。”
“大任……”
昀天勾了勾唇，笑容讽刺：“你也知道称我一声魔君。我问你，什么是魔？”
玉天尊闻言愣住，一时答不上话。
昀天一双红眸微睨，冰冷的视线逐一扫过众人，接着道：“你们忘了我是魔了？我不去害人就不错了，六界毁不毁灭与我何干？你们还指望着我去拯救苍生？”
一边说着，昀天的视线在连宸身上落下：“我们或许曾有同盟之约，但我从未承诺过会做你们的正道楷模，如若当初是你们各位会错了意，或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今日，我就再说一次，我并非你们的神界帝君……”
魔宫内众人皆不出声，只有昀天略带慵懒的话音，冷冰冰的在一片寂静之中传开。
“我想如何去做，该如何做，只遵从我的内心，轮不到任何人安排。倘若，我这个魔做得让你们失望了，诸位大可在此与我解除盟约。请便吧。”
话音落下，昀天转身便要离开。
玉天尊急忙上前道：“您与我等何止是盟约关系？君臣之谊，不敢弃忘。”
见昀天已径自离去，玉天尊快步跟上：“今日我们来此，还为了提醒魔君，地玄尊已得知六界变故，恐怕不久就会有所行动，设法逼魔君交出六界。”
昀天闻言，顿住脚步，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倘若交出六界就能拯救你们嘴里的苍生，我倒不介意。不过，这位地玄尊想让我把六界交给谁？给他，他配么？”
烛九阴难以置信道：“交出六界，你就不再是创世神，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了……”
昀天不屑的轻笑了声：“我早就不是神了……”
众人闻言皆愕然，半晌回过神，眼前早已没了他的踪影。
……
东海上空，玉天尊一行心事重重的与慕风道别。
“帝君如此抗拒神骨，看来是受他的第三个心魔影响。”
“他作为帝君所受约束太多，心系天下，诸事不能随心，如今成了魔，只需为自己而活，也算获得自由了。”
……
慕风似有些神色恍惚，听了这话，冲几位宽慰笑道：“尊上不必过于忧心，若他实在不愿融合神骨，万不得已时，不是还有别的路走么？”
玉天尊长叹一声：“别的路？就算你当真愿意回归天道，也只怕此事比让帝君融合神骨更不可靠。唉，谁能想到，帝君如今……如此任性。”
慕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送走玉天尊，回头看向一路默默无言的连宸。
“君主有心事？”
“风儿……”
连宸迎向慕风的视线，极美的银色眸子里，写满了复杂难懂的情绪：“你这么叫我，是想与我疏远了么？”
慕风摇头笑道：“我随口一说，你多心了。”
连宸轻叹一声：“我早就料到你也会在东海，只是没想到你们……你和魔君的关系，如此紧张……”
慕风无奈地笑了笑：“他很敏感，对过去太过抗拒。”
“风儿……”
连宸迟疑片刻，又纠结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异常白皙的面容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如果你和他……最终无法同处，你……可以来找我。”
慕风闻言，强迫自己抬眸直面着连宸。
当初忘川涂畔，她将琅玥镜送还冥界，解开了自己必须无条件服从鬼君的这一羁绊。可身为琅玥镜选中的冥后，她这一走也就注定了连宸的一生孤寂。
除非她死，琅玥镜才会为他选择下一人。
每每思及此，慕风便觉心中郁郁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不去面对。
可今日，却是避无可避了。
“连宸……”
将慕风的忧愁看在眼里，连宸苦涩一笑：“从前，我不懂珍惜，屡次放弃机会。我以为先解决后顾之忧再向你坦白一切，就能得到你的谅解……但我错了，也输了。他放弃神骨，放弃一切，也不放弃你。单凭这点，我就输了……”
慕风沉默片刻，不解道：“自冥界一别，几次见面，你也没表现出太多留恋。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我是想过放弃，你与他两情相悦，我不放弃又能如何？可我试过，却始终是做不到。”
连宸神色黯然，直视着慕风双眼：“而我今日见你，并未觉得你过得开心……风儿，你心里有过我的位置么？如若这条路走到最终只有痛苦，你愿意让我领你……走另一条么？”
慕风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此时他的热忱令她更是难堪。
心里有过他的位置么？
多年前，那初涉世事的少女心中是有的，只是那些生涩懵懂的，连她自己也来不及辨别的情愫，在他一次次反覆无常，一次次拱手将她送人后，连同她的自尊一起消磨殆尽了。
如今看见他，她仍会心疼，可这种心疼已不再关乎风月了。
慕风不动声色的深吸了口气，眸子里逐渐泛起湿意：“连宸，我不想让你伤心，但是，你……可能等不到我了……”
“风儿……”
她的眼里除了忍下的泪意，还有太多复杂情绪，隐忍而失落，似乎暗自下了什么决心，看上去有些诀别的味道。
最后的话语几乎哽咽。
不知这是否和她刚才所说的“天道回归”有关？
连宸思绪纷繁，上前两步，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触碰她的面容，却在半空中无奈停下。
……
(本章完)
玉天尊尴尬的笑了笑，看看慕风，见慕风似乎不打算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推断，帝君入魔，失了神性，与六界联系变弱，就是六界持续动荡的根本原因。若……魔君不采取行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昀天神色了然，噙着一脸冰冷笑意：“你们希望我采取什么行动？”
玉天尊等人相视一眼，虽察觉了昀天的不悦，却也不得不开口：“魔君是否愿意融合帝君的神骨？若成功了，或许会增强与六界的联系，六界便不至于崩毁……”
“若不成功呢？”
昀天冷声打断玉天尊的话，玉天尊思考了一瞬，心虚的陪笑道：“若不成功，想必以魔君的修为，应当不至于遭到太大的反噬……”
昀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转过脸看向慕风：“当初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劝我炼化它？”
慕风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道：“不全是。”
昀天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更冷：“不全是，那另一半原因是什么？是我这个魔，始终不如你们的帝君顺眼么？”
慕风怔了怔，无声叹了口气，不发一言。
星神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如此发展下去，六界毁灭是早晚的事，帝君，不，魔君大人，六界安危，天下生灵的命运可都在您一念之间呐……”
“呵……”
昀天冷笑道：“我有这么大的能耐？”
玉天尊朝昀天拱手拜了拜：“除了魔君，世上再无人能当此大任。”
“大任……”
昀天勾了勾唇，笑容讽刺：“你也知道称我一声魔君。我问你，什么是魔？”
玉天尊闻言愣住，一时答不上话。
昀天一双红眸微睨，冰冷的视线逐一扫过众人，接着道：“你们忘了我是魔了？我不去害人就不错了，六界毁不毁灭与我何干？你们还指望着我去拯救苍生？”
一边说着，昀天的视线在连宸身上落下：“我们或许曾有同盟之约，但我从未承诺过会做你们的正道楷模，如若当初是你们各位会错了意，或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今日，我就再说一次，我并非你们的神界帝君……”
魔宫内众人皆不出声，只有昀天略带慵懒的话音，冷冰冰的在一片寂静之中传开。
“我想如何去做，该如何做，只遵从我的内心，轮不到任何人安排。倘若，我这个魔做得让你们失望了，诸位大可在此与我解除盟约。请便吧。”
话音落下，昀天转身便要离开。
玉天尊急忙上前道：“您与我等何止是盟约关系？君臣之谊，不敢弃忘。”
见昀天已径自离去，玉天尊快步跟上：“今日我们来此，还为了提醒魔君，地玄尊已得知六界变故，恐怕不久就会有所行动，设法逼魔君交出六界。”
昀天闻言，顿住脚步，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倘若交出六界就能拯救你们嘴里的苍生，我倒不介意。不过，这位地玄尊想让我把六界交给谁？给他，他配么？”
烛九阴难以置信道：“交出六界，你就不再是创世神，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了……”
昀天不屑的轻笑了声：“我早就不是神了……”
众人闻言皆愕然，半晌回过神，眼前早已没了他的踪影。
……
东海上空，玉天尊一行心事重重的与慕风道别。
“帝君如此抗拒神骨，看来是受他的第三个心魔影响。”
“他作为帝君所受约束太多，心系天下，诸事不能随心，如今成了魔，只需为自己而活，也算获得自由了。”
……
慕风似有些神色恍惚，听了这话，冲几位宽慰笑道：“尊上不必过于忧心，若他实在不愿融合神骨，万不得已时，不是还有别的路走么？”
玉天尊长叹一声：“别的路？就算你当真愿意回归天道，也只怕此事比让帝君融合神骨更不可靠。唉，谁能想到，帝君如今……如此任性。”
慕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送走玉天尊，回头看向一路默默无言的连宸。
“君主有心事？”
“风儿……”
连宸迎向慕风的视线，极美的银色眸子里，写满了复杂难懂的情绪：“你这么叫我，是想与我疏远了么？”
慕风摇头笑道：“我随口一说，你多心了。”
连宸轻叹一声：“我早就料到你也会在东海，只是没想到你们……你和魔君的关系，如此紧张……”
慕风无奈地笑了笑：“他很敏感，对过去太过抗拒。”
“风儿……”
连宸迟疑片刻，又纠结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异常白皙的面容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如果你和他……最终无法同处，你……可以来找我。”
慕风闻言，强迫自己抬眸直面着连宸。
当初忘川涂畔，她将琅玥镜送还冥界，解开了自己必须无条件服从鬼君的这一羁绊。可身为琅玥镜选中的冥后，她这一走也就注定了连宸的一生孤寂。
除非她死，琅玥镜才会为他选择下一人。
每每思及此，慕风便觉心中郁郁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不去面对。
可今日，却是避无可避了。
“连宸……”
将慕风的忧愁看在眼里，连宸苦涩一笑：“从前，我不懂珍惜，屡次放弃机会。我以为先解决后顾之忧再向你坦白一切，就能得到你的谅解……但我错了，也输了。他放弃神骨，放弃一切，也不放弃你。单凭这点，我就输了……”
慕风沉默片刻，不解道：“自冥界一别，几次见面，你也没表现出太多留恋。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我是想过放弃，你与他两情相悦，我不放弃又能如何？可我试过，却始终是做不到。”
连宸神色黯然，直视着慕风双眼：“而我今日见你，并未觉得你过得开心……风儿，你心里有过我的位置么？如若这条路走到最终只有痛苦，你愿意让我领你……走另一条么？”
慕风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此时他的热忱令她更是难堪。
心里有过他的位置么？
多年前，那初涉世事的少女心中是有的，只是那些生涩懵懂的，连她自己也来不及辨别的情愫，在他一次次反覆无常，一次次拱手将她送人后，连同她的自尊一起消磨殆尽了。
如今看见他，她仍会心疼，可这种心疼已不再关乎风月了。
慕风不动声色的深吸了口气，眸子里逐渐泛起湿意：“连宸，我不想让你伤心，但是，你……可能等不到我了……”
“风儿……”
她的眼里除了忍下的泪意，还有太多复杂情绪，隐忍而失落，似乎暗自下了什么决心，看上去有些诀别的味道。
最后的话语几乎哽咽。
不知这是否和她刚才所说的“天道回归”有关？
连宸思绪纷繁，上前两步，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触碰她的面容，却在半空中无奈停下。
……
(本章完)